种师道看着武植上报的奏折,又看了看张叔夜,道:“嵇仲,西夏国这样的事情多吗?”
张叔夜道:“开始这股风在西凉府刮起来,如今已经遍布西夏国各个州县,就连中兴府的周边的农场主也开始这么干了。”
种师道看着奏折陷入了沉思,他在西夏国行科举、建农场、推汉字、开银行、用军票、传宗教,无一不是想让中华文化在这片汉唐故土上生根发芽,让西夏国安静。没想到一个“刀子铺”到成了安定当前局面的关键,虽然这个事情非常残忍。
刀子铺虽然残忍,但是一个强国崛起的时候那里又会有什么春风牧歌呢。美国的西进、英国的羊吃人、法国的大革命,哪一个不是杀的人头滚滚。好在日渐兴起的全真教自己能够控制,全真教也跟当地人一种新的寄托,崇拜李三太子天地会人数也降低了下来。
种师道沉思了很久,问道:“刀子铺之事,你看如何处置。”
张叔夜道:“治理天下应‘仁’以为本,这阉割流民之事,确是有伤人和。”
种师道又问折赛花,道:“我儿有何见解。”
折赛花怕种师道说出什么“人命贵”之类的妇人之言,于是道:“爹爹,我是统兵打仗的军师,战场之上能活下来有时候都是奢侈,这个些流民好歹还留了一条命。如果放任流民,天地会之类的帮会泛滥,这西夏国的良民只怕也受到裹挟。”
张叔夜完全不同意折赛花的话,他刚要反驳,种师道阻止了他,种师道说道:“你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但是我觉得武植的状元文章里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张叔夜心中暗喜:这武植也是读书人,但是提出的官民平等之类虽然有些急进,但是总得看来,他也是反对刀子铺阉割流民的做法的,否则也不会上这道奏折。
张叔夜道:“不知是那句话。”
种师道说道:“他不是说要依法治国吗?法无禁止即可行,咱们的律法中好像没有禁止刀子铺的吧。”
张叔夜一听有些没有转过神来,当场楞在哪里。
种师道接着说道:“嵇仲说的以仁为本不错,但是这个“仁”是不是仁义道德,而是指的百姓。特别是中国的百姓。流民也是百姓,等他们成了中国人之后再说吧。现在给他们活路,就是最大的仁德。”
张叔夜想了想,又问道:“如何使之成为中国人呢?”
种师道说道:“鞑虏之入中国则中国之,此事也可与朱道荣、李侗商议,将明德书院要在西夏国各个州县都建立起来。如此一来,官方有明德书院,民间有全真教派,这都是教化万民的善举,朝廷都要大力支持。”
张叔夜道:“此乃大善之举,臣愿鼎力为之。”
张叔夜走后,种师道又拿来了一封情报,递给了折赛花,道:“这是王定六昨天递过来的,你先看看。”
折赛花打开文书看到里面是从东京发来的,原来是封赏宗英的一份情报,情报上说朝廷可能封赏宗英为忠勇伯的爵位。
折赛花看着这个文书,皱着眉道:“宗英无功受赏,非善事也。”
种师道说道:“只怕朝中奸佞还是不放心我们华夏军。你如今在朝廷的爵位是两国夫人,两国夫人在太原侍奉公婆天经地义,所以你不必去东京常驻。如今封宗英爵位,只怕两国夫人府改成了伯爵府邸后,你和宗英就要常驻东京了。”
折赛花道:“我也亦忧愁此事,不知爹爹有何对策。”
种师道说道:“朝廷封为父为平西候,就将你大哥(种世仁)留在了东京,如今又封赏宗英为伯爵,只怕是要让我儿你常驻东京。以你们兄妹为质,辖制我们华夏军,朝廷啊……唉!”种师道想到此处长叹一声。
折赛花道:“世人都能看清,女真大军早晚南下,如今朝廷上下非但不整军备战,反而处处真对与我等。不如……”
种师道说道:“怎么,你还要清君侧吗?咱们只是拿下一个西夏国,已经如此手忙脚乱了。如果不是白薯、刀子铺,整个西夏国还会动荡多时。如果真的挥兵东进,胜则成汉末之董卓,败则如唐末之黄巢,天下则必然大乱,这董卓、黄巢那个又有好下场呢。”
折赛花道:“那我们就真的做砧板的肉,任人宰割吗?”
种师道说道:“我儿勿忧。如今我们已经占据西夏,虽然不敢说三分天下有其一,起码咱们华夏军总有了退身之地。锦衣卫消息金国如今大乱,一旦他们国内平定,定然南下。女真铁骑乃天下强军,如若与之硬拼,只能两败俱伤。那时节不用朝廷的佞臣分化,我军自己就土崩瓦解了。”
折赛花点点头,道:“爹爹如何安排?”
种师道笑道:“这几年我已经暗中布局,东昌府之战咱们在伏牛山和廖儿洼建立了两个商栈,这两地一处山高、一处水深,没处都可屯兵万人。只要金军南下,可以此两地唯依托,采用游击之战法,鼓动百姓为义军,此为一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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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易守难攻,我儿这些年训练商队也有成就,如金人南下命令商队上城,配合厢军守护太原。那北军王禀那人作战一般,守城确是不凡。我儿可放心实用此人坚守太原,等待西军增援,此为二计也。
若我儿在东京,可与宗泽、李纲等人配合,组织军中敢战之士抵抗金军。如果不可战,不要死守东京,可以沿水路南下,在江宁与韩世忠汇合,而后沿江西进,再到西北,此三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