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下，便不要了。阿昀，自始自终，我看中的都是你。”雪清河，或者说是千仞雪，看向东昀的目光不止是赞赏，还有满意，自己一手培养的人让她十分满意。

“你的礼仪是我教的，我很满意。人情世故，各方势力，包括武魂殿在内的大陆格局，小到单打独斗，大到排兵布局，能教的我都教给了你。以你的聪慧，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东昀和对方对视，泰然自若，“初见时我就说过，我是魂兽，与武魂殿有仇。千仞雪，你不怕我拆了武魂殿？”

“我敢教你，就不怕你有自己的谋划。”

雪清河异常淡定，“我能坐稳太子之位，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凡是答应的事情你都会做到，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整个长老殿？人太多我不好帮你，能不能报仇，就看你自己有多少本事。只有一点，你不能对七大供奉和教皇冕下出手。”

东昀单手支着下颌思考，过了一会儿，她点头同意，“好，我答应。但是……”

雪清河抬手示意她继续。

“但是，至少在大陆开战之前，武魂殿不得再次进攻曜日岛。我并不希望，日后你我再见只有不死不休这一种结果。”

“阿昀，我很想答应。”雪清河一脸可惜，“可惜你的筹码不够。”

那就是有得谈。

东昀气定神闲，“你的条件。”

雪清河揭开盏盖，推了推茶盏。里面没有茶叶，一杯无色液体，一眼就能看见杯底的花纹，小小的、清晰的、金色羽毛。

雪清河看着那双灰蓝色眼睛，“我说过，你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位长辈，武魂也相似，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他。”

东昀没有动作。

“见一面而已，如果你不愿意做他的弟子，那位长辈也不会强迫你。”

雪清河端起茶盏，“曜日岛在你心中，有多少分量？”

东昀和他对视许久，目光几番变幻，终是说了一句：“可以。”

她接过茶盏，在雪清河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雪清河的笑容逐渐真实起来。想起南离那副宁折不弯的样子，他笑问：“你那个妹妹眼里可是容不得一点脏东西，我在天斗皇室都被她称之为虚伪。如果让南离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成了，为虎作伥？”

这句话准确命中了东昀的内心，她唇边还挂着笑意，一时陷入默然。

雪清河静静的看着东昀思考。看本可叱咤风云的狼王沦为孤狼，看带着三分未驯野性的猛兽甘愿俯首，看汪洋上的一叶孤舟别无选择。一眼就能看清对方的所有，这才让人放心。

东昀思绪飞转，将所有的情绪敛在心底，变成对方最想看到的样子。“世事难两全。随她怎么想，曜日岛和族人们更重要。”

看着野兽一步一步、清醒的走入你准备好的陷阱，这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千仞雪，你满意吗？

自然是满意的。雪清河站起身，挥手打出一团金色光晕，对面的墙壁上霎时落下一面巨大的地图，斗罗大陆的地图。

他拍拍东昀的肩膀，伸出一只手，“来。”

随着雪清河手中魂力涌动，自武魂城开始，六翼天使的旗帜一路向外扩张。巴拉克王国、法诺斯行省、庚辛城……最后停在极西之地的边缘。

“从武魂城以西到杀戮之都以北，开战之后，阿昀，替我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