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姜珊不理他,他并没有放弃,把手搭在姜珊的胳膊上,窃窃道:“小风已经睡下,娘子,我们也早早入寝吧。此番一走,不知何时再见。”
鼻息打在脸上,姜珊面色微红,低垂着眉眼,难得没有挣扎。确实如沈长辉所言,他这一走,估计得许久见不上面。一时间,她转过身,正对上沈长辉的目光,化成了一抹柔情。
次日,薄雾蒙蒙,一早沈长盛跟沈长辉在众人的相送下,带着人一起离开了织坊。
待他们一走,织坊更显得空荡,不过没多久,院里就响起了浑厚的练武声。
声音冲刷着一切,织坊一如往昔。
“大嫂,二嫂没事吧?”
把沈长盛跟沈长辉送走后,薛晴倒还好,姜珊眼眶微红,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屋里。
江晚去了砖窑,其他人不敢打扰,薛晴一个人去劝了几句。见她出来,沈长乐便问道。
“你二哥刚走,她难免伤心,过个一两日就好了。”
分别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感到落寞,但时间会冲散一切,以姜珊的性子,很快就能调整好。
“大嫂叹什么气?难道也不舍得大哥?”
薛晴说着,在一旁落了座,重重叹了口气,这气叹得,沈长婉、杨慧都朝她看了过来。
“不是。”薛晴闻言,瞥了沈长乐一眼,没把她的打趣当回事,摇了摇头,抬眸看向她,“我只是觉得要是搁在以前,咱们知足常乐,哪里会在这节骨眼上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做生意。真是一转眼的时间,什么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没说不好,只是突然间有所感慨罢了。”
沈朗跟江晚教他们认字做生意的时候,就是在促使他们进步,所以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一家人天南海北。
虽说一家人一直团聚在一起是好,但要是一成不变,他们一家早就饿了。
就算是饿不死,发生这次水灾,他们能不能保得住命另说,就算是能保住,也早早背井离乡去逃荒了,焉能像今日这般吃喝不愁。
“等一切安稳下来就好了。”
沈长乐懂得薛晴在感慨什么,无非是家人不能团聚,眼前看不见出路。
可国家动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等着新朝新立,改天换地。
“是啊。”薛晴微微颔首,遂也不愿再提这个,毕竟这不是他们应该操心的,“时辰还早,咱们去做事吧。”
“走。”
这场水灾过后,虽然有朝廷拨粮,汝南王也不忍自己的百姓们受苦开了粮仓,但百姓们依旧吃不饱,更不要说穿了。
现下,他们织坊里的人,每人做了两件新的冬衣,另备了棉布,等着来年做春衣。
抛去这些,还剩些棉花,沈朗跟江晚的意思能做多少棉衣就做多少,做好就给那些穷困老百姓送过去。
这是在行善事,同时也为了赶工,织坊里的织娘们跟会织布的妇人每天练完武,都忙到深夜。
“没想到这红砖竟比青砖还要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