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见江晚没生气,她则微微吐了口气,随即也没敢在这里多留,剜了乔氏一眼就离开了。
“她现在倒是怕你。”
此一时彼一时。
谁能想到去年的时候,她们还在陈氏手底下受气挨骂,如今却反了过来。
不可一世的陈氏在江晚的跟前竟唯唯诺诺起来,看样子这做人就得硬气一些。
“大约是这一两年没有人在她跟前惯着她,反倒让她看清不少事情。”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全家人都指着身为秀才的沈云开生活,而沈云开又是个孝顺的,事事都顺着她,自然就把她惯出了一言堂的毛病。
现在没有人惯着她,她自然就不敢再跟以前那样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了。
“夫人。”
“怎么了?”
江晚正跟乔氏说着话,菱香匆匆走了进来,一脸急色。但她一进来,看到乔氏,要说的话便全咽了回去。
见状,江晚倒没在意,直接问道。
“三老爷,又跟春秀娘子吵起来了,三老爷气急,还扇了春秀娘子一巴掌。”
最近这段时间,织坊里生活平平淡淡,唯一的热闹就是沈云海跟春秀成日的争吵。
如今他们俩已然成了整个织坊的笑柄跟取乐的对象,可都这样了,他们俩还是没个分寸。
“扇就扇吧,着人盯着不要闹出人命就行,其他的,就随他们去吧。”
以前江晚就看不惯沈云海,要不是乔氏,她都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如今乔氏跟他和离,关于他的事,江晚半分都不想管,免得脏了她的眼。
“还有,等他们这回打完,你告诉他们俩,要是他们再闹,就把他们给撵出去。”
这两个蛀虫,留在织坊都是浪费粮食,还这般不安分,早就该撵出去了。
“是。”
菱香在江晚身边服侍,自然知道她从不会放空话,所以她没有因为沈云海跟沈朗是兄弟就多言说些什么,只领了江晚的话去办事了。
“其实也就是你,要是换成我,我是一天都跟他生活不下去,也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
等到菱香一走,乔氏愣愣地坐在一旁,不发一言。见她这般,江晚便开口劝了句。
闻言,乔氏微微一愣,随即扯起嘴角笑了笑,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回忆起往昔,“有句话,他曾说的不错,虽说我嫁他,日子不好过,但要是我当初不嫁他,下场估计会很惨,所以我心里是感激他的。”
“当然,再多的感激随着生活也被磨灭的一干二净,自打分了家,我做起了生意,心里头就滋生了别的想法。可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跟他提和离这件事,再说,我还得为了孩子着想。”
身为女人,可怜就可怜在这里,就算是沈云海犯下十恶不赦的罪,她要是提和离,也会被口水给淹死。
而就算是能和离,她的儿子也不可能分给她。哪里像如今这般,儿子跟着她,她在往后的日子里也有了奔头。
所以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心里是有多么感激江晚。这份恩情,哪怕让她跳下油锅报答,她连眼都不会眨一下。但这样的话,她从未跟江晚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