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学第一夜祝新年和裴少桥合伙把御兽班的灵猴挂到公斋顶上去了之后,他们俩就正式成为了朋友。
裴少桥和祝新年是同一年出生的,略小祝新年几个月,他的父亲也是秦庄襄王在位时的老臣,称得上是两朝元老了。
祝新年感觉裴少桥的父亲一定知道赢年的事情,但人不在天工学院,即使裴少桥传信回家的时候提及祝新年这个名字,他那身为郎中令的父亲也并不会把祝新年和秦王政胞弟联系起来。
就在他们挂灵猴的同一天晚上,祝新年帮裴少桥把行李从学院门口搬了上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十几名新生。
大家都是为了钱来做苦力的,但没想到裴少桥的行李足足塞满了三辆马车,他们十几个人累得半死才全部搬回了公斋。
“你这都带了些什么东西?每一口木箱都那么死沉。”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我喜欢的衣服和武器,剩下的就都是些金银珠宝而已。”
裴少桥打开一口木箱,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锭,惊得祝新年目瞪口呆。
“你……你带这么多金子来学院干嘛啊?”
“用啊。”
裴少桥认真道:“我爹娘说了,但凡是用钱能买到的东西就都不用带,只带钱就好了。”
他大方地指着屋角十口大木箱,道:“我们是朋友了,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要用的时候自己拿,不必跟我说。”
这是什么?这是天降财神爷啊!
祝新年来学院之前还担心收费太贵他负担不起,现在同屋住了个阔少爷,直接把他的担忧给打消了。
天工学院的学生公斋单个屋子面积不大,放下两张床之后就不剩多少位置了,祝新年晚上睡觉的时候稍微一伸腿,脚就能搭到木箱上去。
这种与钱同眠的幸福滋味可是他穿越前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当夜晚金锭的味道钻进鼻腔,他才终于感受到古代封建贵族的泼天富贵。
这惊人的财富只是一个郎中令公子的零花钱而已,此时他胞兄嬴政还没开始建造阿房宫,若那覆压三百余里的宫殿真能落成的话,那才真能感受到集权顶峰的滋味。
不过这种劳民伤财的工程祝新年倒也不希望它真的建成,只是当人真的站到那个高度的时候,才会明白所谓“举国之力”究竟代表了什么。
不得不承认,睡在钱上的感觉真的很好,正当祝新年在梦中与秦始皇高谈阔论的时候,管事夫子却举着铜锣敲醒了他的美梦。
“所有新生立即起床!半个时辰内赶到舞剑坪集合参加授业大典!”
祝新年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他们在学院中无所事事地待了两个月,终于等到五湖四海的新生到齐,今天便是授业大典的日子。
“裴少桥!快醒醒!别睡了!”
祝新年一边穿衣一边抬腿踹了裴少桥几脚,睡梦中的裴少桥在床上迷迷糊糊滚了一圈,“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猴子又带队闯进来了?!”
他抱着被子朝窗户看去,此时窗外云海翻腾,太阳还未冒头,上山散养的野猴子们也没有要来骚扰的意思。
自从上次他们剃光了灵猴的毛之后,那猴子在族群中惨遭歧视,自尊心大受打击,听御兽班的师兄说它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傲气。
祝新年说那猴子“自闭”了,但裴少桥不知道“自闭”是什么意思,他也懒得去问,只要猴子不再来闹事就行了。
“还在梦里跟猴子打架呢?今天授业大典啊!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裴少桥这才从梦中惊醒,赶紧去床头翻找新发的校服。
机甲班的学生校服是一件白色的束袖短打,外面还有一件黄栌色的半臂长衫,衣袖大臂部位绣着一个“甲”字,代表了他们的院系。
祝新年用同样黄栌色的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他本就身高腿长,加上这些天修生养息脸上白净了不少,眉宇间隐现一股帝王之气。
当然,不能通晓天命的人自然看不出祝新年有何特别之处,只是觉得他长相俊秀,有个一表人才的好模样。
当祝新年拉着裴少桥急匆匆出门时,楼道中全是赶去舞剑坪参加授业大典的新生,大家服装颜色各异,粗略一看至少有八九种色彩。
这说明天工学院起码有八九种修习方向,只不过机甲班是人数最多的。
“祝哥!这呢!”
好不容易挤出公斋,眼尖的曾笑然一眼就看到了祝新年。
他逆着人群挤过来,将怀里的两枚水煮蛋和面饼交到了祝新年手中。
“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膳堂正忙吧?”
祝新年接过吃食,清晨山上风大,但鸡蛋和面饼都还是热的。
“我听姐姐说你们今天授业大典的时辰比较早,估计你们没时间来膳堂吃早饭了,就跟管事的说了一声,给你们送来了。”
曾笑然在膳堂负责刷碗洗菜,他人勤快,知道留在天工学院不容易,活都是抢着干,胖管事挺喜欢他,也未曾给他吃过苦头。
“辛苦你了,时间紧,来不及跟你多说,你回去路上小心,我们授业大典结束之后再来找你!”
时间紧迫,祝新年带着依然睡眼朦胧的裴少桥一溜烟跑没了影。
此时山路尚黑,新生们要摸黑下“一线天”,陡峭湿滑的山路吓得新生们在夜幕中鬼哭狼嚎。
曾笑然在寒风中搓了搓手指,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新生们赶去参加授业大典,不由满脸羡慕,眼神一直望向人群,久久收不回来。
“要是我也能练气筑基该多好啊……”
他呼出一口白气,顾自摇了摇头。
这些天他也听膳堂的人闲聊提起过,说经常有无属相无灵核的人前来求学,可惜那样的人是不可能进修真之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