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动任何人,祝新年被悄悄带回了学生公斋。
没一会,丹药班的骆夫子和医修班的许夫子就提着药箱一前一后匆匆赶到了。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来敲门,我还以为哪位长老驾鹤西归了呢。”
许夫子话音未落,就被管事夫子一把拉进了门内。
“小点声,别把隔壁房间的学生吵醒了,这事比长老驾鹤西归还严重,你赶紧来看看吧。”
此时祝新年已经服用了骆夫子带来的固元丹,帮他稳固住了气海中翻腾的灵气。
以他目前的能力对战四品以上的冰甲实在太过冒险,在骆夫子到来之前,管事夫子已经训过他一轮了,骆夫子检查过他的气海之后,又训了第二轮。
为了反杀冰甲,祝新年几乎耗竭了气海中的所有灵气,这对刚开始修真的学生来说十分危险,气海太过充盈或极度枯竭都是危及性命的事。
骆夫子说还要给他吃点气神丹来帮助气海恢复,但这种丹药目前没有库存,要等明天采药回来炼制。
祝新年觉得有些太麻烦骆夫子了,但客气的话还没开口,许夫子就到了。
“在咱们天工学院里攻击学生?我没听错吧?”
许夫子惊愕道:“咱们学院可从没出过这种事,太恶劣了!院长知道了吗?”
“还没有,现在太晚了不想惊动太多人,你先替他疗伤吧,等明早我再去找院长。”管事夫子催促道。
许夫子净手擦干,让裴少桥帮忙把祝新年脖颈上的布拆了下来。
祝新年的后颈一片血肉模糊,裴少桥从外衫上撕下来的布条早就被血染红了。
“这么严重?!”
许夫子吓了一跳,连伸头过来的骆夫子见了伤口也大吃一惊。
“你能活下来简直是天道保佑,随便换做是谁现在都该叫人来收尸了。”
许夫子用灵泉水给祝新年后颈冲洗了一番,然后倒了某种灵草碾成的汁液进去,被割开的伤口在灵力的催动下开始缓缓愈合。
后脖颈上又痛又痒,祝新年难受地汗都出来了,却硬是咬牙没吭一声。
“化血草止血生肉是最疼的,但见效最快,你要是再继续流血人就要成干尸了,忍着吧,过一会就好了。”
祝新年没出声,只是双拳紧紧攥着被角,手臂上青筋凸起,可见他正在承受何种痛苦。
“把咱们学生伤成这样,这事得好好查一查,那冰甲到底是怎么混进学院来的?镇山大阵难道是摆设吗?!”
许夫子嘴下不留情,把学院的管理骂得分文不值。
“人人都想把孩子送到天工学院来,以为这地方安全又能出人才,可实际呢?”
“封魔井异动刚放倒两个班的学生,今天又出现不明机甲袭击事件,明天是不是连太平川都要炸平了啊?!”
骆夫子幽幽补刀道:“说不定会有那一天的。”
闻声许夫子更生气了,愠怒道:“早就说了镇山大阵不能只靠天书的灵力维持,必须要每年修补阵法,长老院那群老东西非说没事。”
“学院里几万名学生,不是各个都能自保的,下次要是我医修班的学生遇到这种事可怎么办?我们还有那么多女学生呢!”
“就是,我丹药班的学生也不擅长拳脚功夫啊。”
骆夫子摇着头:“总不能遇见杀手的时候递一枚丹药上去,等着人家服药毒发吧?”
许夫子“嗯”了一声,问道:“你们丹药班还炼毒药啊?”
“那倒不是。”
骆夫子叹了一口气,道:“班上那群孩子学艺不精,经常配比错误练出毒丹,每天都有人把自己放倒,我现在都把洗髓丹放在炼丹房里供他们随时救命了。”
一提到那群不上进的学生,两位夫子就一同叹起气来。
“你那毒自己还算好的,昨天我那学生把太乙十三针和鬼门十三针弄反了,差点送他同寝的学生去见阎王,还好遇到他们师兄查宿,这才把人救回来了。”
两位夫子同时哀声道:“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
祝新年趴在床上,此时后颈已经不流血了,要命的疼痛感也已经挺过去,现在只觉颈部灼热发烫,竟恍然有种在做热敷按摩的错觉。
“好了,我再给你缝合一下外层伤口就行了,这伤三天之内不能见水,去浴堂的时候记得当心一些。”
只见许夫子从药箱中取出一枚泛着银光的细针,他双指一碾竟从细针尾部拉出一根极细的灵力丝。
裴少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问道:“为何不用化血草汁直接让伤口愈合呢?”
“你这问题放在医修班就得挨戒鞭。”
许夫子手起针落,将祝新年的伤口缝合了起来。
“化血草汁遇血生肉、遇肉化血,简单来说就是用在伤口上能生新肉,但要是碰到正常皮肤就会让肌肤化为血水,所以在疗伤的时候到最外侧的伤口时我们都选择用灵力穿针缝合。”
许夫子对自己的缝合手艺特别满意,特意让裴少桥观摩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这缝合用的针是请一品炼器师用天材地宝炼出来的,穿过皮肤不留痕迹,灵气丝在伤口长好之后会自行消散,只要伤口不崩裂,就不用复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