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年道:“机甲修真者本就不是偃师,我们钻研的并不是各种零部件的组合,也不是如何改造机甲,而是通过铸甲的过程不断与自己的机甲进行磨合。”
他捧着手里的木甲零件,认真道:“所谓‘修真即修心、修心即修道’,其实我觉得后面还可以再加一句,‘修道即修甲’。”
“修真即修心、修心即修道、修道即修甲……”裴少桥仔细琢磨着这句话,忽而恍然,拍手称是。
“太对了!你这句话跟我想的完全一样!”
“这说明你们已经对铸甲有了自己的见解,其实无论是对机甲修真者还是对偃师来说,铸甲本身都没有固定的含义,所谓千人千面,一千个人铸造机甲也会有一千种领悟。”
正在低头习字的曾笑然闻声抬头道:“千人千面?这个词今天胖管事也说过,要怎么写来着?可以教教我吗?”
陈清婵接过他手中竹简写了起来,祝新年却问道:“胖管事怎么突然说到这个词了?”
“唔……我也听不太懂,他说我们膳堂的人千人千面,明面上看着老老实实,实际上各个都有鬼心思。”
“他为何要这样说?”
曾未离惊讶道:“你们膳堂里的人没按吩咐做事吗?”
“我有按吩咐啊,每次胖管事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
曾笑然解释道:“其他人就不知道了,他们年纪都大些,平时也不怎么跟我说话,老嬷们下工就聚在一起编草鞋,更是跟我没什么交集。”
“那应该说的不是你吧?”
祝新年叮嘱道:“不过以后还是注意些,膳堂多余的饭菜就不要再往外拿了。”
曾笑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祝新年表情严肃,曾未离也劝他不要再动膳堂的东西了,他这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几人短暂小聚了两个时辰,就不得不各自回去了,两位女生与他们方向相反,众人在崇圣峰上便分开三路,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曾笑然和祝新年他们一路,他一直在栖霞峰男生公斋那边的膳堂做工,与祝新年他们距离不远,但实际能见面的机会却不多。
这是因为他初来乍到,又没有靠山,膳堂中的其他人多是太平川本地居民,又都上了年纪,平时不想做的累活脏活便全部扔给曾笑然去做了。
曾笑然年纪小,没什么别的本事,也就身体好、能干活,他倒也不嫌弃,有活就做,从来也没抱怨过什么,所以在膳堂内倒也不算受欺负。
可他毕竟是年轻男孩子,不愿意在后厨油腻之地空耗一生,也想如其他同龄人一样修真练气。
起初他也跟膳堂的人说过自己的想法,但只得到了哄堂大笑,老嬷嬷们告诉他,与其盼望修真练气,不如指望说个媳妇回家过日子更实在。
“难道我真的不能修真练气吗?真的就没有特例吗?”
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学生公斋,曾笑然满脸羡慕,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他以前就提出来过,此番再问可见已成执念,祝新年和裴少桥只能对视一眼,旋即劝道。
“其实修真未必真的好,你只是现在身处这个环境中,看见大家都在修习,所以也想修真练气罢了,但若你离开天工学院,去了外面的世界,就会发现这世上有很多事比修真更有意思。”
“是啊是啊!”
裴少桥连连点头,道:“即使不能修真,你也可以修体术嘛,把刀枪棍棒练好了,一样可以参军入伍,挣大功名呢!”
“体术……”
曾笑然有些犹豫,虽然练体术对他来说是退而求其次的最好办法,但于他而言,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个修真梦。
“体术也很好的!你看我们修真,你练体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咸阳,一起参军,即使不在学院了,我们还能继续待在一起,继续做兄弟,这不是很好吗?”
听了裴少桥的劝,曾笑然有些动摇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即使强行修真也无法进入机甲班修习,可祝新年他们日后是要去咸阳兵甲部的,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得不分开了。
可按裴少桥的提议,如果他从现在开始修习体术的话,以后就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咸阳参军了。
曾笑然除了姐姐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亲属了,可姐姐一个月只能见两次,如果祝新年他们离开了天工学院的话,自己就又要陷入一个人的孤独境地中了。
想到这里,曾笑然便接受了裴少桥的提议,他决定开始修习体术,以求日后能跟着兄弟们一起去军营闯一番天地出来。
“好,那我从今以后就开始修习体术了,争取以后跟你们一起去咸阳参军!”
“这就对了嘛!好男儿志在四方,此路不通咱们就换一条路嘛!”
裴少桥拍拍胸脯,跟曾笑然挥手道别,道:“下次约你一起练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