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王与他的国家一起成为了外来者心中永远的谜团,据说迄今为止也没有几个人进入过滇国王城。
“听闻夫子您曾经带队抵达过滇国都城?您可曾从当地人那里听说过当年庄硚建立滇国的故事吗?”
祝新年看向唐夫子,问道。
唐夫子轻轻摇头,他身为剑修来去自由,一个人一柄剑就足以跨越这世间一切险障,但唯有滇国是个例外,不仅烟瘴之地迷雾重重,连它的都城和它的百姓都很奇怪。
“滇人的文字和语言与我们不通,他们不喜欢外来者,对我们很抗拒,当初我也是带队偶然发现了他们的都城,但却没能进去,守城的那些人对我们叫嚷攻击,直到我们仓皇离开为止。”
裴少桥“啊”了一声,艰难道:“也就是说我们这一趟根本就不能去滇国都城?那我们……岂不是一直要在深山老林中餐风露宿?”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所有国家的封魔训练的队伍从进入滇国到离开,一切都是自己负责,滇国不会为我们提供任何帮助,当然也没有床铺饭菜提供。”
唐夫子的话令众人发出一阵哀叹声,机甲班的夫子苦笑着回头,对他道。
“实不相瞒,我也以为至少我们能住在城里……”
那名机甲班带队的夫子姓吴,算起来比洪儒还要高一届,毕业留校之后一直在长老院帮助他的师尊整理机甲修真类的古籍,直到今年才正式成为夫子。
虽然他在天工学院中待了很长时间,但这也是他第一次来滇国参与封魔训练,对于封魔训练的相关了解也是听他的师兄师姐们流传下来的。
从前封魔井的异动并不频繁,天工学院也对封魔训练队的事也不太上心,一般是八到十年左右才会派一队人来滇国参加训练,而且这些训练过的人绝大部分回去之后也没参与过封魔行动。
如今封魔井情况不容乐观,具有封魔能力的后辈青黄不接,天工学院早就有意组织学生来进行训练,无奈秦国接连大战,抽走了天工学院几届高阶学生,导致封魔训练一推再推,直至今年才得以成行。
唐夫子闻声笑了起来,感慨道:“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乐观啊,想是把封魔训练和下山除妖当做同一个级别的事情了?”
大多数学生在其学生生涯中能接触到的最危险的实践课程也就是除妖历练这一项了,封魔训练不在他们的理解范围中,而他们所能设想到的最危险的环境,自然也只到除妖这个层次。
“除妖历练的时候经过城镇还能有个住宿的地方,但封魔训练是真没有,从我们离开飞鸢的那一刻起,直到我们回去,这中间我们可能不会再见到其他活人了,自然也没有人会在这种地方建房子。”
唐夫子的话令大家狠狠打了个寒战,虽然周围环境十分闷热,但依然有一股寒意顺着腿肚子往头顶上蹿。
“您刚才说的……见不到活人是什么意思?”
有个女生胆战心惊地发问,唐夫子也不想吓唬她,但无奈他所说的一切毫无夸张成分。
“就是字面意思,如果我们碰不到当地土人或其他学院的封魔训练的队伍的话,那我们这一路在烟瘴之地应该不可能见到其他活人了。”
烟瘴之地,活人禁行。
这并不是一句危言耸听的话,而是每个进入过这个地方的人对后来者的警告。
听唐夫子这样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队伍之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不过好在这些学生都是各班级中的佼佼者,即使心中忐忑,面上依然能保持冷静。
大家默不作声地跟着夫子们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终于到达了地图上标识的连接烟瘴之地与外界的那处通道。
那是一处极为狭窄的山道隘口,像是被一把巨斧从上劈开似的,只在山体中间留有一道极细的缝隙。
山那面的风吹过缝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如果是夜晚,这声音足以把胆小的人吓晕过去。
这条路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走了,石阶两侧的杂草长得比祝新年还要高,如果不是有地图指示,谁也看不出来这里竟然有条路。
陈旧的青石阶上长满了青苔,剑修班的学生在前面挥剑斩草,每一剑下去,都能看见无数的虫蛇从草丛中飞速爬过,有些甚至爬上了学生们的鞋面,吓得大家跳脚挥手,场面十分滑稽混乱。
“这里毒虫太多了,要不撒点雄黄石灰吧,不然咬伤了就麻烦了。”
医修班的学生从背包中取出了装有雄黄的瓷瓶,却被唐夫子阻止了。
“不可,沿路撒雄黄太浪费,我们过夜的时候还得用雄黄驱虫,不能浪费在路上。”
没办法,物资有限,即使他们已经尽可能准备了很多药材,但谁也不确定要在烟瘴之地待多久,所有东西还是得精打细算去用。
“御兽班放两只灵狼去前面开路,剑修班跟在灵狼后面,顺着灵狼的脚印斩草开路,其余学生跟紧队伍,不要乱跑,山中多有野兽,大家注意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