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千年前创世神与灭世神大战且获胜之后,它就成为了人间修真者心中唯一的正神,其他神只有很多,但天道的地位是不可挑战的。
况且创世神成为天道之后便关闭了人间通往天界的天门,人间灵力衰微,修真者连开天门上天城都做不到,哪还有能力成为挑战三界秩序的那个人呢?
天门关闭初期,人间确实有几位能力强悍的修真者想要改变这个情况,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后来的修真者们就看得很开了,鲜少再有人幻想去开天门,更没有人敢设想将天道取而代之。
刚才那位剑修学生的话非常危险,他已经开始质疑信奉天道究竟能得到什么了,这样的思想继续发展下去会变得不可控。
如果不及时加以阻止,那学生很可能会成为唐夫子说的心比天高却眼高手低最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那类人。
其实,说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都算委婉的,绝大多数的情况都是连通往天门的路都没踏上就道心崩坏,轻则道行大损,重则消身殒命。
吴夫子今天斥责了那个学生,如果有效的话那个学生从今往后就不敢再往这方面想了,这也能最大限度地救他一命,让他不至于成为一个妄图挑战天道的疯子。
虽然挑战天道这件事未必是错的,但对于没有这个能力又对此事跃跃欲试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道催命符。
唐夫子不愿学生走上这样的道路,于是他呵斥了那名学生,在往后的日子里他还要格外关注那名学生的言行,直到他完全走上正轨为止。
其实天工学院中有这样迷茫想法的学生不少,包括其他修真门派也有许多弟子曾对信奉天道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作为过来人,唐夫子清楚地知道,与其说通道理让他们信奉天道,倒不如让他们明白不信奉天道的后果,这样做可比说一万句大道理管用。
他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应该与那学生再多沟通几句,于是与吴夫子浅行一礼,匆匆朝火堆走了过去。
唐夫子刚走,吴夫子身后的营帐布帘就掀开了,祝新年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固定营帐用的工具。
“你小子一直在里面偷听啊?”吴夫子笑问。
“本来打算出来的,感觉您二位正聊到兴头上,学生不好打扰。”
祝新年待在营帐里面也觉得挺尴尬的,他不是故意要偷听夫子讲话,但这二位夫子却在门口聊着不肯走了,他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在营帐内站了半天,内心颇为煎熬。
不过他也认真琢磨了唐夫子说的话,发现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只有拥有足够自信的强者才能去挑战三界的规则,而开天门这件事显然也属于一种挑战三界规则的事。
“唐夫子在外游历多年,看待事物想法独到,他的有些思想可是在学院中听不到的,就比如他刚才说如果无法确定自己一定是个强者,那就老实去跟随前辈们的步伐,这种说法连我都是第一次听。”
天工学院一向教导学生发愤图强,学院希望从太平川走出去的每一个学生都能成为修真界最强者,唐夫子这种中庸的言论明显与学院的教育理念背道而驰,所以他从未在学院中公开说过这些话。
“百家争鸣的时代,各位夫子们有自己不同的理念与见解是好事,学生们也能从不同的夫子那里学到不同的看待问题的角度与方法嘛。”
听祝新年这样说,吴夫子点了点头,作为新一代的夫子,他最担心学生太过刻板,修真者领悟大道可不是靠人教出来的,得自己去思考顿悟,但现在的学生好像越来越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了。
“你年纪轻轻能有这种想法真是好事啊,只可惜你马上就要去咸阳兵甲部任职了,若是能留在学院潜心钻研道法,定有成就大道的那一天。”
吴夫子为祝新年感到惋惜,就像他惋惜洪儒离山回国抗秦一样,虽然天下修真者很多,但有能力有想法又与人为善的修真者却非常少,从前大家期望洪儒能做改变规则的那个人,可希望最终落空了。
祝新年是接任洪儒成就大道的最好人选,但他身份特殊,注定是要离开天工学院的。
即使有些人离开了学院也能潜心修道,但咸阳是何等复杂的地方,光是应对身边各怀心计的人就足以令祝新年自顾不暇,修道这件事终究还是如水中捞月,难做指望。
“去兵甲部任职与修道并不冲突,在天工学院修是的心,是以心成道,而在战场上修的是战,以战入道如何不是成就大道的一种方式呢?”
吴夫子有些愕然,他看向祝新年,却发现祝新年神色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以战入道?这是何种道法?”
祝新年抬手往天上一指,回答道。
“创世神与灭世神两次大战,最终封印灭世神成就天道,这不就是以战入道的最佳范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