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正是许多小型野兽出来觅食的时间,而鸟禽则都睡了,缩在鸟窝中非常好找。
他的灵识扫过树林,发现了不少活物移动的痕迹。
“我先上树去把鸟蛋掏下来,待会再去打猎,你帮着看下鸟蛋总没问题吧?”
裴少桥三下五除二爬到了树上,把窝里的几只大鸟吓走了,留下几颗小巧玲珑的鸟蛋在窝里。
“乖乖们,要不是实在没有吃的,我也不想吃你们,下辈子投胎就投成个猛兽,不被人吃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裴少桥抓起鸟蛋往怀里塞的动作可是一点没含糊,他将五颗带着余温的鸟蛋塞进了怀中,正准备看看这树上还有没有其他鸟窝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牛哞声。
是野牛的叫声?
裴少桥一下就精神了,抬起头来朝远处张望。
野牛可是个好东西,这要是能弄一头回去,他们几十个人好几天的伙食都有了,说不定还能用牛皮贿赂当地官员,让他们想办法引荐去面见滇王。
想到这些,裴少桥更加激动,他趴在树上努力去听,却只听到了一声叫唤。
野牛并不是夜行动物,不常会在夜里叫唤,裴少桥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只听见了那两声叫声。
裴少桥不想错过这头野牛,他赶紧扩大灵识朝野牛叫声的方向搜寻而去,并期望野牛能再叫一声,让他能更精确一些搜寻范围。
牛倒是没有再叫了,但裴少桥的灵识还是在黑暗的山林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从灵识中看,那是一片白色的亮光,证明那边是一群活物。
裴少桥起初以为那是一群野牛,还暗自高兴了一下,可紧接着就发现那些东西是直立行走的,他们不是牛,而是人。
一群人深更半夜聚集在树林中,身边还带着牲畜,裴少桥可不觉得他们在聚会放牧。
“出事了!出事了!”
裴少桥赶紧从树上爬了下去,低声急促对祝新年道:“我看到那边有一群滇人在进行血祭!”
祝新年闻声目光一震,他们已经摧毁了两座血祭台了,也发现过滇人用于祭祀的各种骨坑和阵法,却至今没有亲眼见识过滇人祭祀的场面。
“你确定是滇人在血祭?”祝新年问道。
“应该不会有错,就在那边的树林里,我看见他们围在一起,还带了牲畜,这大半夜的除了是血祭还能做什么?”
对于生活在山林中,生活半原始化的滇人来说,他们一般都是跟随太阳起落作息的,不太可能会半夜聚集,所以裴少桥猜测的估计八九不离十,这群滇人是在趁夜血祭。
只是令祝新年没想到的是,生活在王城外的滇人竟然敢在距离王城如此近的地方进行血祭,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势力庞大,就是滇王无力管辖,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走,我们过去看看这血祭到底是怎么个邪门的东西。”
血祭的位置距离他们不算太远,祝新年拉着裴少桥用“万叶风逝”很快就赶到了那附近。
如裴少桥所言,那里确实有一处血祭台,台上最高处是灭世神的神像,台阶下则是用来盛放鲜血的青铜簋,而周围聚集了几十名身穿兽皮、头插鸟羽,带着木质鬼神造型面具的滇人。
那些人正在围着火堆跳动转圈,祝新年到达附近的时候掀起了一阵微风,风吹过篝火,使得火堆狠狠跳动了几下。
围在火堆边的几个滇人见状回头张望,祝新年和裴少桥赶紧趴到了地上,那些人没看见有人靠近,便又转回头去,继续对着篝火跳着一种诡异的祭祀舞蹈。
那种舞蹈伴随着巫师的祷词一起进行,不仅没有丝毫的美感,甚至还因为这诡异的场景而令人毛骨悚然。
裴少桥特别害怕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他躲在祝新年身后,甚至都不敢直视那祭祀场景,只敢用双手捂住眼睛,从手指缝中露出一丁点视线。
这舞蹈祭祀的环节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祝新年他们过来之后这舞蹈又继续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才终于停了下来。
对于祝新年来说,这环节跟跳大神没有任何区别,他要看的不是一群滇人跳舞,而是要搞明白这血祭到底是个怎样的过程,以此判断血祭究竟能为魔主提供多少力量。
舞蹈结束之后,大巫师登上祭台,其余人则把所有牛羊拉了过来,粗略一数大概有近十头。
这对于祭祀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寻常人祭拜天地也就一头牛一头羊,这血祭的规模可比祭祀天地要高多了。
十头牛羊可能是一个部落好几年的身家积蓄,这群滇人竟然愿意倾尽所有来供奉魔主,令祝新年不由好奇,魔主究竟能给予他们什么,让他们能甘愿奉献到如此地步。
那些牛羊不知被灌了什么药,身体软绵绵的走路都走不稳,也不会叫唤,被滇人拉到青铜簋边站成了一圈。
大巫师对着神像又跪又拜,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随后见他猛地站了起来,回身对着众人举起双手高呼,下一刻滇人们手起刀落,将那些牛羊的头颅悉数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