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情,众人在第二日一早晨光初曦的时候抵达了秦国的都城——
咸阳。
雄伟壮阔的都城雄踞于天地之间,绚丽的朝霞从东方升起,悄然爬上巍峨的城墙,霞光顿时映亮了满城砖瓦,巨大的城门准时打开,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的城外百姓们挑着担子,排队进城去游街贩卖。
咸阳城方圆五十里范围内夜间禁止飞行,非战争情况下,无论是机甲还是飞鸢都不可在日落之后、日出之前靠近咸阳城,一旦违令进入则有被击落的风险。
几人高的玄铁巨弩在咸阳城城墙上依次排开,这种巨弩依靠铰链上弦拉弓,可通过底座轴心快速调整射击角度,对空对地切换流畅自如,几乎无死角为咸阳城日夜提供防御保护。
玄铁巨弩所配备的弩箭每支可达三丈长,足以轻而易举洞穿飞鸢,射杀机甲士兵更是不在话下。
这种杀伤力惊人的武器就是偃师陈家族的杰作,当年偃师陈家族的先祖也是依靠这个发明得到了秦王的青睐,顺利成为了钦定的兵甲部首席偃师,继而整个家族便在咸阳城发展壮大了起来。
此时已过禁飞时间,偃师们操纵飞鸢进入了咸阳领空,转瞬他们就被附近山头上设立的防御岗哨发现,因为飞鸢上有秦国兵甲部的纹样涂装,所以他们并未遭受阻拦,得以径直飞向咸阳城。
飞鸢呼啸而过掀起的狂风引起地面上一队正在绕咸阳城外围巡逻的金甲士兵的注意,与城墙同高的庞大金甲们抬起头来,看着飞鸢逐渐下降高度,从自己面前滑翔了过去。
在这样近的距离中,金甲的操纵者们能清楚看到飞鸢上一群穿着天工学院校服的学生们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甚至有胆大的还朝金甲们挥了挥手。
“是咱们的师弟师妹们到了啊。”
领队的金甲感慨道:“咸阳城又多了一股新鲜的血液啊。”
跟在他身后的机甲士兵们轻笑道:“后浪拍前浪啊,也不知道咱们这群前浪还要在西营巡多久的城,当心师弟师妹们都去了南北营,我们还在这绕城转圈呢。”
“哪有那么快,听说这一批来的都是五阶学生,别说进南北营了,想跟我们一样在西营巡城都得再熬一段时间呢。”
“可怜的孩子们哦,入了兵甲部可不比在学院,练累了还能偷会懒,他们要想顺利升上四阶,可得好好吃点苦了。”
机甲小队哄笑起来,领头的机甲轻咳一声,招招手让他们赶紧继续巡城,不要在城门口聊天说笑。
金甲们沿着城墙继续往前走去,同时飞鸢们也已经靠近城墙,墙面上的飞鸢起降台缓缓放下,逐一将飞鸢收入了城中。
咸阳城的城墙本身就是一处坚不可摧的兵甲部营房,承载着飞鸢的巨型起降平台被强有力的铰链拉动着收入了城墙中,学生们这才发现原来城墙内部竟别有洞天。
整个城墙内部就是一处大型造物阁,数不胜数的各式机甲陈列其中,偃师们正忙碌地进行着维修建造工作,当然,从这里生产出来的东西可远不止机甲这么简单。
在这里,学生们第一次看见了以往只在书中见过的大型战争使用的军械,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飞鸢、水艇、投石车、破门车、攻城云梯、瞬发车弩等等叫不上名号的东西。
学生们眼睛都看直了,尤其是偃师班的学生,即使他们已经习惯天工学院造物阁中的那些大型机械,但到了这里,所有器械的尺寸都变大了好几倍,登时显得他们在造物阁中的那些器具犹如玩具。
“这里……一次最多能修理多少台机甲啊?”有学生吞了吞口水,惊愕问道。
“我也没数过,千儿八百台总是有的吧?东南西北四面城墙中都可以进行维修工作,据说偃师营那边同日最大维修量可以达到五千台机甲,但这只是传说,因为谁都没见过需要同时维修五千台机甲的战争。”
尤杰笑眼弯弯地给学生们解释着,他们正顺着起降平台缓缓从城墙高处下降,而为了迎接新兵入伍,兵甲部派了一名尉官过来,此时正在起降台下方仰头看着这群学生。
“五千台啊……”
学生们甚至对五千台机甲没有太大的概念,因为就算把秦国天工学院所有的机甲加起来可能都达不到这个数字。
“一次可以维修五千台机甲……那兵甲部中到底有多少台机甲啊?”又有学生发问。
尤杰脸上笑意不改,只是摇头道:“这是机密,兵甲部中每个军官只知道自己手底下有多少人,哪怕是同级别的军官也不知道对方手里有多少兵马,具体的总数只有总指挥使和朝廷知道。”
大秦兵甲部总指挥使是一个拥有独立军衔,且与九卿平起平坐的神秘存在,历代总指挥使的姓名都是机密,有关他们的一切都不会形成任何文字记录,宫中和军中存档中只会记录“总指挥使”这个军衔代称,而不会出现具体姓名。
这一神秘的淡化姓名的处理方式令总指挥使这个职位更加引人猜想,外界有传言说是因为总指挥使常由王公国戚担任,为防止士兵们质疑总指挥使的能力,所以统一使用代称。
也有人说是因为总指挥使本也是秦王近侍之一,为秦王做过太多无法见光的事情,所以他的姓名不能暴露,以免遭受报复或恶性打压。
还有人说因为总指挥使这个职位流动性太大,因为总指挥使需要负责都城防卫、全境所有郡县的镇守以及对外作战等等工作,稍微出一点问题就可能掉脑袋,所以干脆不公布具体姓名,以免因为总指挥使频繁换人而导致军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