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声响在一瞬间惊醒了所有人,当这批新入营的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老兵们就已经抓起武器冲出了营房,在第一时间分开守住了军营大门、武器库和机甲库。
一般来说,如果是有敌军来袭,那首当其冲遭受攻击的就应该是这三处地方,但当老兵们风急火燎赶到那三处重点防守的地方一看,却发现压根无事发生。
赶来的老兵与原本就在此处值夜的士兵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爆炸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但可以确定声音确实是从西营里面响起的。
此时将领们也从营房赶了出来,有经验的将领一看军营大门和武器库没有问题,立刻反应过来一定是地牢遭遇了袭击,他们立刻带人冲向地牢,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的其他士兵们也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所有人顿时齐齐向地牢方向赶去。
祝新年原本是不打算过去的,但因为好奇而从营房出来的同学都朝地牢那边跑了过去,他作为机甲班的首席大弟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任同学们去危险地带凑热闹,于是他赶紧叫上值夜的同学们一起赶过去,试图将其他凑热闹的学生都叫回来。
但学生们好奇心旺盛,别说是地牢发生爆炸这种事,就算是魔主来了他们都敢往前凑一凑,祝新年他们的劝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有些跑得快的学生甚至已经钻到人群前面去了。
祝新年被人群挡在了后方,但他个头高,即使不钻到前面去,也能清楚看见前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地牢中因为爆炸引发的大火已经被水属相的士兵及时浇灭了,地道口正往上冒着滚滚浓烟,身形比较小的水甲们正在不断往出抬人,有些已经面目全非死于非命了,还有些受了伤,一抬出来就被军医们围住了。
那些被抬出地牢的人中有士兵也有犯人,看情况应该是整个地牢都受到了爆炸的波及,这场爆炸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能从地牢中毫发无伤地逃出来。
西营尉官裴元魁已经有家室了,明日正好休沐,所以今天闭营之后他就回家去了,此时不在军营当中,他的副将赶紧让人给裴元魁传消息,士兵刚要上马就被邓昌玉一把揪了下来,厉声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准备跑去裴大人家门口敲门吗?!还不快用传音符?!”
士兵忙不迭地去传音了,此时地牢中的人也全部被救了出来,在地上躺了一排,军医们逐个检查了一遍,又与管理地牢的将领核对了一遍姓名和伤情,才抬头对西营尉副将白昊轩道。
“死亡六人,重伤十一人,轻伤三十三人,重伤的这些人情况比较危险,得请医修过来帮忙。”
军医分为普通医者与医修,普通医者虽然可以处理内外伤,但对于重伤濒死之人的治疗却很难及时见效,而医修们修习过仙法,有许多种保命的丹药和术法能够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因为愿意参军的医修非常少,分散到全境各个军营之后就显得人数更少了,此时西营只有一两个医修在当值,处理不了这么多伤员,于是今天刚刚被分配到西营的天工学院医修班学生也临时顶了上去,帮助军医一起治疗伤员。
他们救治的其中一名重伤员就是地牢的看守,他半边身子都被炸得血肉模糊,看起来应该是距离爆炸中心非常近才会受此重伤,此时医修们正在给他施术治疗,但他的手却一直朝副将白昊轩伸过去。
裴元魁不在营中,他的副将就是这片营地中军职最高的将领,只见白昊轩一步跨上前去,握住对方的手,问道。
“我在这,有什么情况你跟我说,我一定请裴大人为兄弟们做主!”
被炸伤的那人不断吐着鲜血,连刚喂进去的止血丹都吐出来了,如果不是医修们施法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估计他早就没命了。
那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紧紧抓着白昊轩的手,眼睛却朝另一边看去,用瞠目欲裂的神情瞪着地上一具肠穿肚烂的尸体,不停倒着气,咬牙道。
“是他……他肚子里全都是爆砂,那、那东西遇水则炸……爆炸之前他找我要水喝……他是故意、故意的!”
白昊轩立刻朝那具尸体看去,同时大喊:“那是谁带回来的人犯?!”
人群中很快挤出了一个身着里衣的男人,天寒地冻的夜里他冻得瑟瑟发抖,一边呼着白气,一边牙关打颤道。
“回、回禀大人,这是属下今天从长街那边抓回来的人犯,他在街上窃取了天工学院运往国库的珍宝,属下便把人押回来了。”
祝新年闻声抬头张望,果不其然那个正在与白昊轩说话的人就是白天他们在长街上遇到的那个伍长,人也确实是伍长抓回来的,只是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审问,就出了这档子事。
“在街上窃取运往国库的珍宝?这事怎么没有上报?人审了没有?!”白昊轩厉声质问道。
伍长被白昊轩疾言厉色的模样吓得抖了一下,赶紧解释道:“没、没有……因为我们今日有巡城任务,没时间提审,所以人押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地牢中关着,想等明天再审,谁知道他……”
那伍长看白昊轩神情不悦,于是连声找补:“我们将他押回来的时候搜过身了,里里外外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这才将他收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