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年对白昊轩道:“还有一件事你须得明白,裴元魁作为西营尉官,他是很难再上战场的,没有军功就无法晋升,而其他三营尉官接任总指挥使的可能性会比他大得多。”
“可裴少桥是王上钦点的水师营副都尉,凭他的能力、军功、家世,注定了他一定会升得比裴元魁高,这不是凭借裴元魁或裴少桥的个人意愿就能改变的事,所以裴元魁现在是钻进了死胡同中,他认定了裴少桥对他有威胁,而要想改变他的想法,只有让他看清现状才行。”
“看清现状?”
白昊轩问道:“什么现状?”
“要让裴少桥的官职真的升上去,让裴元魁知道即使裴少桥身在高位,裴家也不会忽视他,裴少桥更不会为难他,反而会提携他、帮助他,只有让裴元魁明白裴少桥真的对他没有威胁,他才能安下这个心来。”
祝新年的话令白昊轩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从一开始听到这番话时的震惊、质疑渐渐变成了理解、赞同,没过多久,便见他点头道。
“右将军说得没错,只有让裴大人明白没有人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他才能真的安心,否则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他心中的疑虑都不会消除。”
白昊轩抬起头来看向祝新年,道:“可问题在于即使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只要裴大人心中的那个坎过不去他就不会放心让裴小公子顺利升官,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先跟他好好谈谈吗?你们就不怕在裴大人继续想其他办法来阻挠裴小公子升迁吗?”
祝新年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微微前倾身体靠近白昊轩,盯着他的双眼道。
“正因为裴元魁不会就这么轻易停手,所以我们今日才会来到此处,我们不是来打架问罪的,而是希望白副将能帮助我们解决眼前的问题,同时也是为了阻止裴大人,让他不会朝着错误的方向一条路走到黑。”
“要我帮你们?我能做什么?”
白昊轩摇头道:“从一开始我就劝过裴大人,但他根本不会听我的,如今我已被革职,更没有我说话的份了。”
“我们不需要你去劝说裴元魁,别说你劝不动他了,现在无论是谁去劝,都会让他认为所有人都站在裴少桥这边,更加刺激他的情绪,我们只要你按照正常的安排跟随裴少桥去水师营就好。”
“裴元魁作为西营尉官,是不能随意离开咸阳城的,他只能通过书信传音的方式跟你联系,他问你什么你就照实说,让你做什么,你提前告知裴少桥就行,你的任务是稳住裴元魁,等裴少桥的官职升上去了,一切成了定局,裴元魁自己慢慢就能明白旁人的升迁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逐渐他也就不会再找裴少桥的麻烦了。”
看见白昊轩似乎有话要说,祝新年抢先道:“我知道你心中觉得这样做可能会对不起裴元魁,但你要明白你这样做是在救他,如果他真的害了裴少桥,以后无论在朝堂还是在裴家他都没有立足之地了,你既然要谢他对你的救命之恩,就不要看着他自寻死路。”
白昊轩没说出来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祝新年方才说的话确实是在为裴元魁着想,这是现在唯一能救裴元魁的办法。
“当然,你做这一切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裴元魁,之前你在西营做的那些事令兵甲部上上下下对你多有闲言,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吧?”
“水师营是你唯一能重新晋升的地方,跟在裴少桥身边好好干,你日后的官职地位不会比西营尉官副将的官职低,之前弃你于不顾的父母兄弟也会重新接纳你,这样做不仅救了裴元魁,也救了你自己,明白吗?”
白昊轩的双瞳震颤着,显然祝新年的话击中了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如果说刚才他还有所犹豫的话,那听完祝新年现在这番话,他立刻就点了头。
“好,我听你们的,我会跟在裴小公子身边稳住裴大人,并尽全力帮助裴小公子升官!”
白昊轩起身朝三人拱手行了一礼,从现在起他要赌一把,不仅要赌裴元魁的前程,也要赌他自己的前程。
无需任何契约,男人之间的承诺千金难换,祝新年也不担心白昊轩会变卦,因为只要白昊轩不蠢,就会知道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此事的方法了,而且白昊轩自己的前途也押在了里面,从此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成为了此事的参与者。
事毕,祝新年他们也不做久留,白昊轩将几人送到院门口,对裴少桥道。
“我刚才想过要替裴大人杀了你,你还敢让我去水师营?”
裴少桥哼笑了一声,扬头道:“怎么,你说杀我就杀我?难道我还打不过你吗?”
白昊轩闻言失笑,拱手道:“那以后就请小公子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