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睨大喊起来,想要召唤机甲来对抗裴少桥,但他的机甲一台沉入了水底,一台被飞鸢砸坏了,任凭他怎么召唤都无济于事。
裴少桥冷笑一声,当即扬手一掌击到了他后心窝上,那一掌力道十足,又被蛟龙战甲放大了力量,击到敖睨后心窝的时候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不知是哪根骨头被拍碎了,但敖睨却连喊痛都喊不了。
凶猛的灵力从后心窝灌入身体中,瞬间沿着奇经八脉一路炸开,如一根利箭撞到了敖睨的灵核上,灵核受创导致气海翻涌、灵力失控,敖睨被自己身体中暴走的灵力冲击了心脉,当即“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
“灵核还没碎呢,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裴少桥冷漠道:“不都说你是当世最有可能开天门的人吗?怎么还是个二阶?连我这个一点天赋都没有的人都升一阶了,看来当初给你算命的是个骗子啊,让你如此自以为是,跟祝新年争了这么多年,还害死了这么多人,你的罪孽真是下了九幽黄泉都要被判极刑。”
三军交战的轰隆声还在耳边持续,裴少桥却抓起了敖睨的一条腿,将他一路拎到了岸上,而此时祝新年正在此处指挥秦军机甲与燕军机甲部队作战。
陆地和水下同时开战的情况不多见,秦军这边地面部队有祝新年指挥,水师营有裴少桥指挥,两者分工明确,配合良好,而燕军那边机甲部队归公子瞿管,可刚才裴少桥把公子瞿那架飞鸢给击落了,现在公子瞿估计还泡在水里没捞起来呢,燕军也就失去了指挥,乱作一团。
虽然燕国机甲部队倾巢而出,人数是多,但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每个先锋官都想接手总指挥使的工作指挥作战,这就导致了战场上的燕军分成了无数个小队,每个小队都有自己的打法,很容易两支队伍的战术就冲突了,没等秦军动手,他们自己人就成了自己的阻碍。
这样的军队肯定是打不过指挥得当的秦军机甲部队的,杜问春冲锋在前,已经将无数燕国机甲捶扁扔进了绝人湖中,这些燕国机甲士兵都是在绝人湖天工学院学习成长起来的,如今随着机甲沉没而重新回到天工学院,不知这些人死后的魂灵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裴少桥踏浪而来,扬手将呕血不止的敖睨扔到了祝新年面前。
祝新年低头看了敖睨一眼,有些诧异道。
“你废了他的灵核?”
裴少桥耸肩道:“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废掉灵核算什么?要让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一人来割他一刀才好,我忍着没弄死他,最后一口气交给你解决吧,也算告慰洪儒师兄的在天之灵了。”
言罢裴少桥如一条鱼一般跃进绝人湖中消失不见了,作为水师营都尉,虽然对水师营的战斗能力心有成竹,但他还是要下水去看看情况的。
裴少桥一走,敖睨就撑起了上半身想要爬起来,即使身受如此重伤都没能让他躺下求饶,可见这人也是有点不服输的倔劲在身上的。
见他要起身,青风藤咻然而来,一下将他重新压回了雪地中。
虽然青风藤看起来没用力,但压在敖睨身上如有千钧,不知将他的肋骨压断了多少根,“噼啪”的声音连响了好几下。
此时的敖睨彻底不能动弹了,只能趴在雪地中喘着粗气,他侧着脑袋,头上、脸上都沾满了白雪,又与他吐出来的血融合冻结,变成红色的冰晶粘在他脸上,模样看起来狼狈至极。
“你灵核已经裂了,还想做什么?就不怕待会爆体而亡?”祝新年问道。
“怕?”
敖睨不顾身上的疼痛大笑起来:“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面对几近疯狂的敖睨,祝新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道。
“激将法不是这么用的,你以为冲着我大放厥词我就会在这杀了你吗?”
敖睨一怔,旋即眼中露出少见的惊恐情绪。
“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和你的师尊百里夔明里暗里害了那么多人,这些人虽然不能亲自到场割你的肉喝你的血,但你欠他们的终究还是要还的。”
虽然祝新年没有明说要如何处置敖睨,但他的话还是令敖睨浑身颤抖了起来,嘴唇嗫嚅着发问。
“你……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做,你这种人已经不配别人对你做任何事了,无论我们对你做什么,都只是脏了我们自己的手。”
祝新年淡笑着,神情平静道:“我会放你离开,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投靠任何想投靠的人,但你已经不是曾经傲视天下的敖睨了,被君王抛弃、与亲朋决裂、遭下属背叛,无家可归、无路可走、无枝可依……这些人世间最痛苦最能摧毁人心的事情你总要全部经历一遍,才能消解那些为你所害者的仇恨吧?”
“你以为我会因为那点小事就被打倒吗?我不会的!你太小看我了!”
敖睨咬牙冷笑道:“今天你放走我,来日我就会提刀回来砍下你的头颅!”
“我敢放你走,就不怕你日后回来,大话谁都会说,你能不能真的重新走回我面前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随着祝新年话音落下,压在敖睨身上的青风藤骤然一松,敖睨不敢相信祝新年真的要放他走,一时间没有动作,但祝新年却是真真正正无意取他性命,青风藤缠起敖睨的脚踝,“咻”的一声将他远远抛了出去,落到雪山另一边,坠入山涧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