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虎狼相杀,必伤狐獾(2 / 2)

仙业 鹓扶君 2474 字 1个月前

而我父学贯天人,精通百家之术,斗枢派、阴景教、血河宗、雷霆府、鱼龙道、南海二十四部妖修的秘法……

艾简!你不来投我,却又能投谁?!”

这一声叱问如是雷霆霹雳般,骤然炸响!

直震得人耳膜刺痛非常,五脏六腑都砸跟随着一齐颤动!

艾简也是吃了一惊,心神恍惚。

好一阵后,才咬牙开口:

“请陈兄说个内里实情,莫要诓我,王述师兄真个已死了?他怎会死得那般轻易?”

若有可能。

他实是不想弃了玄宗,投身魔道中去……

玄门八派中虽有内斗,而其中又以玉宸派闹得厉害些,但终究是不会涉及本根,在可控的范畴内。

可魔道六宗便不同了。

明面上虽颇有克制,可据艾简平素间的听闻,那私底下近乎是百无禁忌。

而这点也罢。

归根结底,他还是不欲掺和进陈玉枢和郁罗仙府的争斗间。

诚如陈婴所言——

虎狼相杀,必伤狐獾!

步步皆是杀机!

若到时有个什么不测,莫说成道,只怕连元灵都要灰灰,转世投胎都不能够。

陈婴显是知晓他的顾忌,只轻笑了一声,面容平静开口:

“在被神御宗的朱平斗败,失了‘天游泥’后,王述于南阐州的安阴泊龙虎交汇、丹成四品,在他成丹后,谷昭的徒弟和立子仗剑出手,有心算无心之下,用剑气雷音斗败了王述,斩了他七剑,最后直接将其一剑削首。”

和立子……

剑气雷音?

艾简一时皱眉茫然。

他因自身的阴戾性情缘故,除去师门之外,在玉宸派内就无什么人脉了。

尔后在饥馑苦境关押三年,被驱逐来了南域这等穷土后。

往日间碰面还有几句言语的同门师兄,更是对他避之不及,彻底无人来烧这口冷灶。

对于和立子这个人名,艾简实是甚为陌生。

而有关“剑气雷音”这个剑道修行的第五境,纵然是他艾简自持甚高,剑道天资不俗,往日在宗门间也曾被长辈夸赞过。

却也并未修至此境……

如今,连他都仅是剑道第四境——身剑如一,堪堪能够使用出剑遁而已。

就这还尚是在南域含辛茹苦,苦心多年才得来的成就。

因而乍一听闻和立子这个陌生的人名,居然修成了剑气雷音境界!更是凭此生生斩杀了王述!

艾简一时唯有默然而已。

“和立子是谷昭悉心教养的徒弟,这么多年藏着掖着,便是害怕被人给害了,你不知晓,也实属是正常。此人乃是个真正的人杰,洞玄境界就修成了剑道第五境——剑气雷音,同中乙剑派的弟子相比,亦是丝毫不逊色!”

陈婴先是赞了一句,然后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不过,你们玉宸派里虽然内斗,但也真是讲究,不坏本根啊。

非得得到王述结丹后,和立子才肯飞剑杀他?

可惜了,但凡王述是结出了个上品金丹,都不至于遭上此厄,只能是怪他技不如人了。”

艾简面皮一时涨红,羞愤交加,无言相对。

金丹对上洞玄,虽是一个修成了剑气雷音的洞玄,却竟是落败身死。

这事若是被传出去,王述生前所积的大名,都要成了和立子脚下的阶石了。

艾简心下盘算了一遍,半晌后,却是不免绝望。

王述已死……

而和立子是堂而皇之,待他凝练出金丹了才仗剑出手,将他斩杀,并未坏了王述的成丹时机。

洞玄杀金丹!

似这般的剑道天资——

纵是不做任何遮掩伪饰,宗门中也会有人看好和立子的前程,提前下注,替他说情。

哪怕有门规责罚。

在各方斡旋下,也绝不至死,不会坏了道途。

这个仇,怕是难报了……

“谷昭!和立子!”

艾简大叫了一声,怒发如狂:“先害我师,又杀我兄!此恨纵是倾尽四海之水也难洗尽,我与二贼必不干休!”

见艾简双目几欲滴血的狰狞模样,陈婴连忙温言劝慰了几句,心下对于王述,实则也是觉得荒谬。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也不知王述生前的大名,究竟是为了在派中自保,才联合人造势做出的;

亦或是在成丹时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才落得个无可挽回的下场……

毕竟他的师尊岳真人突然兵解,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缺了长辈教导,一些结丹时的隐秘关窍、行气术语,只怕都是一知半解。

而金丹品秩,人力七成,天数三分。

可谓渺茫难测,险而险之,是一道生死玄关……

陈婴脸上微微一笑,淡然开口道:“八派六宗,唯有真传弟子,才算得是门派根基了,残害不得。倒是可惜王述,没得到这层皮,倒是栽了。

艾兄,你如今不能重归玉宸派,又不愿回返艾氏,若想有朝一日替师门复仇,便唯有借我之力了。”

这话倒是实情了,而艾简此时仍是存着顾虑,心思重重,只顾左右而言他。

两人在闲扯了一些各派的秘闻琐事后。

陈婴也失了耐心,将茶盏一放,拱手便要告辞。

“陈兄,此事着实干系不小,请容我再思虑个几日。”

艾简连忙起身相送,低头言道,直到陈婴微微颔首后,才放下心来,却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左右也是无事,不如我亲自去地渊一趟,将陈珩接引出来?”

见陈婴神色淡淡,艾简情知自己的首鼠两端,已是让这位魔道的真人有些不喜了,自感失了颜面。

正要想着找补,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开口道:

“陈兄既想最后卖一次郁罗仙府的人情,缺了陈珩此人,却是未免不美,不知尊驾意下如何?”

陈婴闻言止步,负手在后,稍稍挑起眉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