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擒活捉蛟龙首,始知匠手不虚传(1 / 2)

仙业 鹓扶君 4229 字 1个月前

灵通法珠——

这是王典隐藏的暗手,也是一记真正的杀手锏!

眼见着这枚碧绿法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将下来。

一路排开大气,穿霞荡云,声势迅猛无比!

王典目光阴鸷森寒,仿是迫不及待就想看到陈珩头颅被贯穿打碎,万点桃花开的凄惨场景!

孰料下一刻。

陈珩目光含笑,仿是早有预料般,“哈”的一声,便吐出了一口太始元真,如烟罗一般牢牢兜住了灵通法珠。

法珠在太始元真攀上的刹那,就放出团团绿光,欲像方才对上先天大日神光一样,将太始元真也给彻底消去。

但这一回。

却是大大出乎了王典的预想。

灵通法珠虽化去了泰半太始元真。

但最后那几成,却还是将之牢牢裹缠住,死命拖拽,让其寸进不得。

“好一桩宝贝,居然视先天大日神光如若无物,连太始元真都能化去一些……不过你在法界中可是用过好几番这类手段了,我又怎会不做提防。”

陈珩心中暗道一声,同时也是微觉可惜。

这枚“灵通法珠”虽然神异,但也到底是桩秘器,是存着使用次数的。

待得次数毕了。

便要化作废材一堆,再也无可祭炼。

而王典将此物视作倚仗,似是在先前已动用过了数回。

直至今日对陈珩使出,便已是这“灵通法珠”的最后一次发威,用完即废。

虽有些可惜这这桩秘宝,无法为自己所有。

同为秘器之属——

这“灵通法珠”可比陈珩此先所得的“血河车宝轮”,要胜过不知凡几了,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这遗憾心思只是一闪即逝。

陈珩手上分毫不停,将法决一掐,便有数滴阴蚀红水飞出袖袍,朝“灵通法珠”落去,登时将法珠蚀穿,彻底废去。

因寄托在“灵通法珠”上的精血被生生抹消,王典受此反噬,不由痛呼一声,脚下微微一乱。

然后还不待他惊讶。

陈珩又伸手一指,阴蚀红水再度飞上云空,朝向被桐木大尺和阳魔小幡刷去。

这两件中品符器本就敌不过先天大日神光,左冲右突,都难以出离,反倒还添了些焦灼乌黑的痕迹。

这时在躲闪不及下,被阴蚀红水一沾。

更是灵光黯灭,从空中掉落下来,沦为废铁烂木。

见得这一幕。

非仅是王典心下凝重,再也不复骄矜轻慢之态。

便连台下众人,亦是鼓噪骚动了起来,议论声大作。

“……阴蚀红水?我明白了,竟是此物!”

接连三件趁手的兵刃被毁,三道精血印记被抹去。

饶是以王典体魄,此时也微有些头重脚轻之感,心中暗叫不妙。

而陈珩却不肯罢休,又足发出了九九八十一滴阴蚀红水纵掠打来,尔后将双肩一抖,把先天大日神光分出数十道,铺天盖地,如若一张阳煌大网般,密密麻麻刷来!

如此之声势。

直将小半边峰头都衬成了金红两色,煞是骇人!

王典脸上变色,却再不敢再拿出符器来阻挡,只得倚仗遁术,不断做腾挪闪避之事。

但这座法台虽然宽广,但也终究是地界有限,并非无穷无尽。

好几回在避无可避之下。

王典无奈,也只能是掐诀施展道术或是扔出符器去,来做延缓。

但无论哪般施为,皆是轻易被破去,并无法多做建功……

场中千人看得这一幕,皆是狠狠愣住,如坠云雾里,只疑心还在梦中。

方才王典徒手捉拿飞剑的那一幕,实是让他们吃惊不小,表现出的手段,堪称技惊四座!

众人只以为此战终是要迎来落幕定音了。

陈珩纵还有些道术手段,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再难有逆转翻盘的机会。

但孰料仅是转睫之间。

以王典的肉身,居然都被先天大日神光所伤!

尔后三件法兵被毁。

阴蚀红水和先天大日神光齐出,更是将王典追打的寻不到还手空隙,如若头丧家野犬一般。

叫一众人直是看得目瞪口呆。

难以置信!

……

“错了!自‘灵通法珠’被毁后,便是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王典怎可顺着陈珩的斗法节奏来做走动?他的心乱了,已慌了!这分明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他若再不展开重手,破解此困,不出一炷香之内,必败无疑!”

姜通源面色铁青,看出了不妙,朝向身旁的卫扬低喝道。

他虽是爱金玉浮华,好美色享乐的脾性,却也到底是被族中来做悉心培养的人才。

自是从来都不欠缺生死搏杀时的经验。

此时在定神观望之下。

很快便瞧看出了王典的疏漏。

心中不免焦躁,恨不能亲身下场,替王典来斗上这局。

“你们姜氏生怕王典在斗法时有个什么损伤,那他脑中神火的修行之道,便会亡佚,成了绝响,至少你们姜氏是定然得不到了!”

卫扬眸光冷沉,淡淡道:

“给王典安排的敌手,也大抵只是一些宵小无名之徒,实在算不上什么生死磨砺,遇弱自然强,遇强反而弱了,稍一见挫,反而还平白削了三成气力。

那今日之下场,又能怪谁?

还是想想后果罢!

若王典真个败了,伱我少不得要被族中责罚!”

姜通源听了卫扬的语声,嘴唇张了张,似要反驳。

但最后只是烦闷一摆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

“陈珩怎会有这般深厚的斗法经验?比我居然还要更高明些,真个是活见了鬼!还有这红水,居然会是阴蚀红水……”

姜通源看着台上王典狼狈的身形,憋闷非常,心下不由得暗叫道。

在王典之前,那个叫辛师兄和邓师兄的两名世族子弟,虽是也让陈珩用出了阴蚀红水来。

但不过几合。

他们便被打下了法台,也自未让阴蚀红水提早显露出真正威能来。

而世间道术何止千千万万——

纵卫扬和姜通源是世族嫡脉的出身,见多识广。

一时之间,也并未认出那红水便是大名鼎鼎的阴蚀红水来,只以为是一门稍厉害些的上乘道术。

需知宇宙间十大真火、七大神水乃是罕世的道法。

在道廷一昔崩灭后,也向来是只掌握在几个有数的仙门古宗之中,再也未外泄而出。

一个陈玉枢流露在外的子嗣,是侥天之幸,才能够有缘法拜入玉宸下院来做修行。

要言说他居然得有了幽冥真水的三子水之一——阴蚀红水,实是叫人难以置信。

而这时。

观战众人的议论声也愈来愈大,沸沸扬扬。

法台之上。

狼狈挪移闪避着的王典只觉得那一道道目光,都是直刺在自己背上,毫不掩饰,似是在带着鲜明的讥讽和嘲弄。

在那些目光之下。

王典心跳加速,面红的几欲滴血,汗水涔涔而下。

终于。

在一个恍惚。

被几道先天大日神光扫中身躯,踉跄倒飞出去后。

王典终是再也忍耐不住了,吐出一口血,雷霆暴喝一声,大怒道:

“够了!我乃王典,我曾得古异人授法,在北海饮——”

话音未完。

陈珩已是将手一布,将先天大日神光和阴蚀红水都打将了过来。

“滚开!”

王典吐气出声,身躯陡然一涨。

灵光一现之下。

竟将周身力道皆凝练成了一股,握拳直直打出!

他脚下的沉重法台都剧烈晃了晃,像是被一头先天神怪用力踏中,激起滚滚烟尘。

轰轰!

爆响不绝,罡风爆射。

霸道刚猛的力道如若海啸轰天,竟将神光和红水都一时远远逼开,不能临近他身!

一层层涟漪自拳头和道术的交接处迸出,让法台禁制噼啪乱响。

观战诸人面容大变,为这一拳中所含蕴的无匹力道所惊,心中惊讶。

姜通源面露喜色。

而卫扬依是面沉如水。

“该死……”

这一拳打出后。

王典脚下一软,居然有一种疲惫脱力感,血气大衰。

他不敢丝毫松懈,赶忙抓住这来这不易的空隙,起指掐诀。

只闻一声旱地惊雷,其身后便有四座巍峨大山虚影,浮现而出,朝向陈珩镇压而下。

“这是……四山斗决?”

台下的米荟见状一惊,低喝出声。

“那一拳虽有些意思,但你后继乏力,终还是无用。”

陈珩内观一察。

他如今的真炁也已损耗泰半,但对付王典,若无意外的话,应还是足够了。

于是从容将法决一掐,重新将先天大日神光化出,在空中连续四个盘旋,便悉数绞碎了四座大山。

而见“四山斗决”被轻易破去。

王典心头一沉,又连忙抬手,发出了一道浊黑烟煞来,飞掠过空,带着长长焰尾,显然也是一门上乘道术。

但不出意外,只“噗嗤”一声,烟煞便又被先天大日神光消融了个干净。

如此又斗了数十回合。

王典已是接连换了六七门上乘道术,用来攻伐应敌。

而陈珩却不论他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一概是以先天大日神光回敬。

偶有一门道术破能够开神光,他便又打出阴蚀红水来,将之生生消磨。

这应对虽然中规中矩,却也是堂堂皇皇,叫人无可奈何。

陈珩心中早有定数,自然气定神闲。

而王典却是愈斗愈惊,连那一腔勉强鼓起的血勇都逐渐消退。

出手之际,章法渐乱。

这时。

陈珩见火候总算已至,心中微微一笑,高声喝道:

“王典,你这般施为,是欲同我来比拼真炁的浑厚吗?

我修行的可是太始元真,九州四海第一流的练炁法门,自然无惧损耗!可你呢?像这样的施展道术,你体内的真炁如今又还剩几成?”

此言一出。

台下的卫扬便隐隐觉得不妙,只是说不清那股异样感触究竟是在何处。

而王典在沉默片刻后,终是面上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叹息道:

“陈珩,是你逼我的!我对此法还尚掌控不精,本欲是等在几年后的大比时再用出,已一举夺得十大弟子的席位。

但若败于你手,必颜面扫地。

你能将我逼至这般田地,实是个人物……”

“哦?”

陈珩目芒闪动。

他也不再与王典废话,自腹下的炁海中提了一股精纯真炁上来,将先天大日神光接连分出了十二道。

而同时袖袍一挥,二十四滴阴蚀红水如电击出,“砰”得射向王典面门!

这番声势弄造出来,种种啸鸣裂空之音不绝于耳,尤为惊人,叫人压根无法正对。

众目睽睽之下。

王典脸色转了又转,终还是缓缓伸出手,无奈掐了个斗决。

“破!”

王典低声道。

霎时间,只闻一声崩天裂地般的爆响,响彻云空!

一团至阳至烈的火幕自他脑后升腾而起,望之瑰艳如霞,五色迷离,仿佛一轮曙日被王典呼出,将整座山头都笼在了茫茫亮光中,酷烈威宏!

这火幕一经放出,便以碾压冲荡之势,朝向先天大日神光和阴蚀红水击去。

不过顷刻功夫,陈珩打来的道法便被湮没其中,没能搅起分毫的风浪!

一应异象飞霞,神光红水,此刻俱是不见!

“十大真火之一——南明离火。”

被火光逼迫到了法台角落的陈珩缓缓放下手,身躯微颤。

哪怕早有准备,他还是在这一击下险些受创。

而王典更是闷哼一声,肌肤发烫泛红,像一只被煮熟的鱼虾般,嘴角隐见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