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缘由(1 / 2)

仙业 鹓扶君 2439 字 1个月前

花树繁盛,如霞似锦——

光色随风旋扬流转,氤氲满目,缓缓向着穹宇驰去,如是一挂莹绚彩河欲与星汉相接,观去壮丽浩瀚非常。

不多时,陈珩缓缓在这座峰岳中按下云头,落在了山中,沿着林中小径一路行走,朝向青岩崖岸畔,一座若隐若现的小亭信步而去。

“良宵美景,无心睡眠,这是要夜会啊?不过,老夫我有一事不明,你何曾又与那姜道怜有过私情了?什么时候的事?”

自他袖中,传出遁界梭嬉笑的声音。

“哪来的一个‘又’字?前辈顽皮了。”

陈珩道。

此峰名为流景峰,遍植异类桃种,四时不败,经年常盛。

因光色甚是繁炽,夙夜不减分毫,远而视之,有艳火烧天之态。

这流景峰便也成了金庭山中的一景,常引得不少人在此间私会。

陈珩拾级而上,不多时,小亭中便有一道千娇百媚的身姿映入眼帘。

她双瞳疑如剪水,似笑非笑凝望向陈珩,云鬓拢松,花颜灼灼,皓齿如若两行碎玉,朱唇一点。

在纱落宫裙下,是细腻如若羊脂美玉般的柔嫩肌肤,婀娜曼妙,叫人只一眼望去,心头便不禁有股邪火涌起。

若是定力稍缺者,被这女子用眼一瞥,难保不会露出丑态来,失了风仪。

这时。

陈珩也不入亭,只在几步外远外站定,随意将袖袍抬起,拱了一拱,便算作是问候了。

此女意态娴雅,似轻尘夺目,飘然有姑射之姿。

若单论容色,在陈珩所见之中,也唯有寥寥几人能与之并论。

但其眼眉间又隐约流有一股妩媚颜色,如若幽花临水,灼灼正艳,倒是自有其风致。

似是这般模样。

也无怪王典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口不知五味了。

几回被冷眼相待,在众人面前大丢颜面,却还是初心不改,甘之如饴……

“嘶……”

遁界梭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向陈珩传音道:

“此女着实是生有妖态,罕见的很!你可勿要被颜色迷了眼目,失了平素的心性,这说不得就是世族那边的美人计呢,专为诱你所设!”

“美人计?”

陈珩心下摇头。

而这时。

见陈珩止步不前,只立在小山亭外。

姜道怜掩唇笑了一声,道:

“陈师弟,难道师姐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吗,就值得这般让你忌惮?这可失了你心中的英气,昔日你在白石峰邀战众世族时,可不是这般模样……

而既然你月夜赴了我的约,便也是心头有数的。

怎么事到临头,却反倒怯缩了?”

她眼眉一挑,慢条斯理开口:

“难不成,师弟是个有色心,却无色胆的小鼠辈?”

“姜道怜,我为何会前来,你我皆是一清二楚,何必再以言语相戏。”陈珩淡声道:

“再且,你我入门时日相隔不远,究竟谁是师兄,谁又是师姐,倒还未可知。”

姜道怜闻言心中一动,刚欲开口。

陈珩却忽得伸手指向亭外不远的桃林中,大喝一声:

“罢了,闲话少谈!是何人在那处窥伺?”

话音落时。

一阵猛烈罡风便不知从何处生起,浩浩荡荡,狂卷而来!

搅得万千桃花缤纷而落,灵气如潮!

被挤兑的陈珩只觉是身在洪流浪涛之中,要定不住身形,似乎随时会被罡风裹住,远远吹开。

他知悉这是那暗中之人欲给他一个下马威,冷笑一声,将真炁一催。

眉心顿有一道白毫飞出,旋即便化作一团混沌状的云雾,护在头顶,飘飘荡荡,映得周身五丈地界,亮如白地,一切异彩尽失。

“太始元真……”

桃林深处那人低呼了一声。

只见无论罡风是怎般的肆虐凶狠,陈珩头顶的那团云雾依是安然自若,不为所动,其身形亦如若是滚滚江流中的大石般,沉稳无比。

“倒是和陈白一个路数,今番实是开眼了。”

见罡风分毫奈何不得陈珩。

那暗中之人笑了一声,微微正色,将气机一提,似是欲使出些其他法子来。

不过还未等得手段发出,便被亭中的姜道怜出言喝止。

“这是陶婆婆,她并无恶意,只是一时技痒,才会做此施为,还请师弟勿要见罪。”

姜道怜歉声开口。

“女郎,此人可是陈玉枢的血裔,常言道一血相承,你可切莫把他当做是什么良善之辈了,那到头来,吃亏的可是女郎!”

自桃林深处突然转出一个老妪来,她先是瞪了陈珩一眼,旋即忙对着姜道怜开口劝道,语声中甚是戒备警惕。

“婆婆,放心,我心中有数的,你且去罢,让我同陈师弟说几句话。”

姜道怜道。

“女郎可曾将那枚‘一炁冲玄策神符’祭炼起来了?”

陶婆婆追问一句。

姜道怜微微颔首。

“那再加上这盏琼华护心灯,这小子怕有些古怪……我疑他同那个叛宗的陈白一般,也是在暗中得了豢人经的传承!”

陶婆婆瞥见陈珩那双黑沉眼眸时,心底莫名一沉,似有寒意隐隐生起。

她取出一枚青铜宫灯,置在亭中石桌上,霎时便有火光幽幽燃起,烨烨如豆。

“此灯可以聊做护心之用,那小子若是欲暗中施豢人经害你,火光顷刻即灭,我必生有感应!

女郎,你与他在独处之时,千万小心!”

放了宫灯后,陶婆婆尤不放心的叮嘱一句,这才在姜道怜的颔首下,慢慢退开。

而最后又深深看了陈珩一眼,才将身形隐进桃林内,不复得见。

“这群蠢物,真个是被吓破胆子了!”

遁界梭大笑对陈珩传音道:

“我原先还疑为美人计呢,尚忧你不能够自恃,不料却竟是这般的冷遇,你眼下心绪如何?”

“旁人杂言,于我不过秋风浮烟之过耳,怎能乱我心?”

陈珩笑了一声,对遁界梭传音道,旋即在姜道怜的相邀下,步入亭中,与她隔桌而坐。

这时。

陈珩定目看去,见石桌上的宫灯样式奇古,高不过半肘,通体由青铜铸就,色呈暗绿,还隐可见斑纹点点,分布其间。

而在烛光摇曳间,依稀可见火苗中似有一座巍然大阙,圆渊方井,反植荷渠,绿房紫菂,窋咤垂珠。

“这便是琼华护心灯,有护心之能?”

陈珩一指桌上宫灯,好奇问道:

“难道连豢人经都可防备吗?”

他这副作态,倒是令姜道怜微微一怔,明眸中旋即泛起了些许讶色,但还是压了心绪,答道:

“只可聊做一二示警功用,倒未有师弟所言说的那般神异,至于真正的手段,却还是‘一炁冲玄策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