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感应(1 / 2)

仙业 鹓扶君 2457 字 1个月前

饶是在正统仙道之中,紫府高功的体壳已是坚硬不可摧却,即是未特意修行过肉身成圣类的神通法门,也依是要胜过金铁之流。

但从高空云海中突兀坠下,哪怕有几成未被打散的宝光在作卸力。

也还是将乔英跌了个骨软筋折,气血翻涌,滚荡不休。

身内的各处脏器更是如若针扎一般,刺痛阵阵。

其本就是受了无可挽回的重创。

而今这景状。

却又是一副雪上加霜之相……

在不由自主吐出数口鲜血后,乔英强忍着颅脑内那阵阵袭来的晕眩感,不甘嘶吼一声,挣扎抬目望去。

此时。

唯见极天处的种种迷离光色皆是一收。

一个道人正负手立在云上,衣袍猎猎,大袖招摇,气概英武宏翰,沛然莫之能御,自是陆地神仙之流的风仪!

“太素玉身……此法,居然是此法!我竟是栽在了此法上面?!”

乔英双目圆瞪,欲要张嘴怒喝,却是发不出什么语声来,只是嘶嘶几声,连不成什么词语。

在其胸腹处,更存着一个前后透亮的深深血洞,狰狞无状,触目惊心。

太素玉身这门肉身成圣神通本就因其神异和致命缺漏,向来是万天宇宙经久不衰的谈资。

而作为十二世族的出身。

他那一脉在密山乔氏也素有地位。

对于这门前古时代的神通,乔英也并不算陌生,听族中长辈说过些隐秘内情。

此法乃是太素丈人因为要同隆藏和尚争夺人参果树,所特意创出的神通,欲以人身比拟那些正宗玄劫受命,先天混沌而生的古老神怪们。

是一门不折不扣的无上大神通。

却也同时是存着极大患害,无可弥足!

不提在突破玄、元、始等大境界之时,会有响沸、雷震来阻止功成,非大神通者护持,绝不能够渡过。

且在平素修行时,也是需每日以遮掩秘术加持,或请动大神通者时时出手,来扰乱天机卜算。

至于后者。

若无意外的话,惯常是七日一次。

若不做此施为,被精通天机推衍的修士一旦算得了太素玉身的“系物”所在,顷时,便会被阳九百六的天地灾劫碾磨成齑粉,连元灵都来不及遁出。

而每隔七日,便需大能巨擘施法,遮掩天机异样——

此条目非仅苛刻,简直叫人瞠目结舌,也同样是费事麻烦。

乔英却是从未曾想到,自前古道廷崩毁之后,再到得今日,早已有无数人被那页载有太素玉身的地阙金章选中,以身试法,结果皆是未有什么好下场。

可有这般酷烈的前车之鉴在前了。

居然还有人胆敢修行太素玉身?

纵是再如何想得手一门护道之术,贪慕渴求。

似此施为。

也无异于是饮鸩止渴,荒唐可笑!

而见陈珩从云空中落下,正移步向自己走近。

乔英的面目更是闪出了抹深深的不甘之色,目眦欲裂。

若早知晓陈珩是不知死活,竟大胆修行了太素玉身,他根本不会落得此般凄惨田地!

在乔英的紫府之中,存有数方用来推算天机的符器,至于他本身,亦是精通天机数算之法,在此道之上,颇具天赋!

君尧早已辞世,所谓七日便施法一次扰乱天机,实是无从谈起。

更何况元神修为,虽已是仙道大真人之流,但欲全然混淆太素玉身的天机,也依是力有未逮。

换而言之。

在乔英料想中。

他只要出手施法,就可轻松推算到那“系物”所在!

眼前局面,便也不攻自破了!

可如今……

“若早让我知晓你修行了太素玉身,何至于此,何至于此!我又怎会落到此般田地?!”

乔英心绪激烈翻腾。

这时他就算欲使元灵欲遁出紫府,行那金蝉脱壳之事,也是做不到。

在陈珩的气机镇锁下,他隐隐有所感应,自家元灵一旦脱离躯壳,便是彻底身死魂消时候,要被顷刻斩灭!

“你倒也是个人物,可惜了。”

在惶惑惊恐之际,耳畔有语声传开。

乔英怒目视去。

陈珩也不与他多答。

下一刻,他便被阿鼻剑贯了颅首,剑光从眉心紫府而出,连带着元灵,都被一举杀灭!

看着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骸,陈珩微微摇头。

此人将几门上乘道术已是修行的精湛纯熟,绝非等闲之流。

若非最后是用太素玉身重创了他,一锤定音,想要短时间内拿下乔英来,只怕还需费上一番手脚。

不过最后陈珩看他最后狂怒神色,知悉乔英已猜测出了他修行的是太素玉身。

其或是正在心中暗恨,悔恨自己应提先施开卜卦之术,算到陈珩身上的系物。

不过对于此想。

陈珩也唯是一笑了之,心头不以为然……

……

而这一连串动作动作仅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乔英被突兀打落云头,挣扎片刻后,旋即被一剑贯颅,不过仅数息的功夫。

乔蕤揉了揉眼睛,怔了一怔,忽得欣喜雀跃起来,对身旁的女侍道:

“我就知道,陈师兄一定会嬴的,你看,我说对了吧!”

“……”

那女侍显是吃了一惊,讷讷点首,唯应是而已。

她踌躇看了不远处的陈珩一眼,心下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便欲躬身上前去请罪。

方才她的那番话音虽然细微,但似这些有道行在身的修士,个个皆耳聪目明,灵感敏锐。

哪怕那时陈珩正在同乔英斗法,但保不齐,就是听得了只言片语。

她对自己性命并不在乎,这条性命本就是乔蕤给的,舍了也便舍了。

但陈珩若因此缘故。

而对乔蕤心怀了怨怼之意。

那样一来……

只是不待女侍躬身上前请罪,身旁忽有一阵衣裙摩挲的窸窣声响,乔蕤已是朝陈珩奔了出去,在几步远外才停下,兀得止住。

“多谢师兄今日的救命之恩。”

她弯身行礼,垂着螓首,长裙曳地,耳下的明月珰叮咚作响,动作一丝不苟,认认真真道:

“日后师兄若是有能用到乔蕤的地方,请尽情吩咐,乔蕤必不敢怠慢,自会尽心尽力!”

陈珩闻言微微侧目,盯着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