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的速度极快,然而巩越后背似乎是长了眼睛般,他一掌落空,失去先机。
巩越却是抓住了他的破绽,将其狠狠摔在地上,滴血的剑直指他的喉间。
巩越长睫下满是厌恶,“你,该死。”
就是他们,害他的薇儿早产,甚至还想凌虐他们的孩儿。
想起鬼面之前的狠话,巩越一剑削掉了他的左臂,喷洒的鲜血溅到他的面上,眸子里隐隐泛着血色。
“啊啊啊——”
鬼面捂住断臂痛苦嘶吼,他望着被吓傻的陶老,目眦尽裂,“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剑谱我不要了,只要你能杀了他……”
“啊——”又是一声尖叫,他左臂也没了。
陶老吓得软瘫在地,手脚并用逃离现场。
他错了,他不该贪图剑谱的,当初那个孤儿已经成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没有人能战胜他。
陶老一跑,剩下的零星几人也纷纷弃剑而逃,都留下失去双臂的鬼面。
“陶老。”他凄绝的叫声犹如来自阴间的索命厉鬼。
望着那群逃走的人,巩越眸光悠扬,没有去追,他已经记下了那群人的脸,等日后……
现在还是薇儿比较重要。
念此他没有在折磨脚下的人,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跨过他倒下死不瞑目的尸体,打开了破庙的门。
门陡然被打开,风雪飘了进来,男人背着光,安今却看到了他浑身的鲜血,几乎把里衣彻底染红。
安今嘴巴张了张,泪水险些又落了下来,“越哥。”
女子坐在只铺了一层衣衫的地上,发髻散乱,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脖颈,她的脸像用白玉精工雕塑而成的,面颊几乎晶莹得仿佛透明,充满令人怜惜的破碎感。
此时抱着用斗篷裹着的孩子,泫然欲泣的望着男人。
巩越半跪在她面前,挡住了身后的风雪,轻声道:“没事了。”
安今趴在他的肩头呜咽。
终于没事了,原剧情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男人却误解了她的哭泣,他的大掌轻轻捧起她的脸颊,眼里蕴藏着晦涩难懂的情绪,“后悔吗?”
跟着他到处流浪,永远在担惊受怕,甚至连生产那么重要的事都在这种环境。
安今泪眼朦胧,在他晦涩的神情中看懂了他的内疚,自两人成婚后很少再问她后悔吗了,而现在他又问了。
不止庙里的她在担忧他,在庙外厮杀的他一样也在忧心着她。
他明明已经给她提供了力所能及最好的一切,却还是尤觉不足,害怕她会后悔跟他走,害怕她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厌倦。
但脱离牢笼的鸟儿永远不会再想着回去。
现在的她踏过了游记里的数座城池,她可以自由的到集市闲逛,春日赏花,冬日观雪,而不是在狭小的绣楼每天机械的绣嫁衣。
她想,不管是她,还是原主,应当都是不悔的。
安今摇头,坚定道:“不悔。”
她把怀里的孩子捧到男人面前,目光温柔如水,“越哥,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她好乖。”
她本来也担心宝宝要是一直哭闹不止会不会让外面的巩越分心,没想到宝宝也只是刚出生的时候哭了两嗓子,随后就睡了过去。
刚出生的婴儿很小,看着十分脆弱,巩越低眸,伸了伸手,之后又缩了回去,不敢去碰。
冷,好冷。
她不是被烧死了吗?怎么会感觉到冷?
姚瑶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却对上了温柔至极的美目。
随后又看到女人微微睁大眼睛,带着喜悦,“越哥,宝宝会睁眼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姚薇竟有种想哭的感觉,她的怀抱很温暖,就像娘亲的怀抱一样。
姚瑶不知道自己形容的准确不准确,因为她出生就没见过母亲,更没被娘亲抱过。
“她很像你。”男人眉眼尽是柔情。
娇妻幼子在怀,人生所求,莫过于此。
听到男人的声音,姚瑶努力的侧头,她却看到了一个冷峻的男子,不过更让她惊恐的是男人身后的环境。
一个破败的山神庙。
姚瑶突然想起了外祖母的话,她说她母亲一向知书达理,可却被一个江湖浪子给骗走了,娘亲跟着他到处流浪吃苦,最后在破庙里生下了她后身亡,而她也被那人遗弃在尚书府门口。
她望着自己还伸展不开的小手,茫然的想,她这是重生到了刚出生那天吗?
抱着她的女人就是她的娘亲吗?
她有娘亲了?
然而她看向男人,眼神里爆发出浓烈的恨意。
就是他,他诱骗了娘,害娘亲惨死,还遗弃了她。
她悲惨的一生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或许她眼中的恨意和痛色太过浓烈,连安今都察觉到不对了。
她有些无助寻问,【系统,宝宝她怎么了?】
系统也有些迟疑,【她好像重生了,有着前世痛苦的回忆,她以为你和她的悲剧都是因为巩越的原因,所以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