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胖子可一点也不傻,知道若是落在这几个山贼手里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可是他身边没有兵刃,长枪都藏在马车底下,根本来不及去取。
眼看络腮胡就要抓住他的肩头把他拎起来,再架一把钢刀在脖子上,就能喝令众人住手了。
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一个人,伸手就抱住了络腮胡子的双腿,嘴里大叫:“二少爷快跑!”
钱胖子一看,却是自己的书童大米,刚才他被滚木砸伤一直躺在草丛里,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冲出来护主。
钱胖子心下感动,挣扎着爬起来就想跑,随即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大米已经被络腮胡子贼人一刀扎在后心,口吐鲜血而亡。
钱胖子心疼的直哆嗦,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就砸,正打在络腮胡子的肩膀上。
络腮胡子疼的一咧嘴,心头火起,挥刀斩向钱胖子。
幸亏万松想要抓活的将他手臂一拉,这才没有把钱胖子开膛破肚,只是在肋部划开了一条大口子。
钱胖子疼的惨叫一声,伸手一摸全是血,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顿时瘫软了下去。
万松也以为钱胖子被络腮胡子杀死了,懊恼的骂了一句:“你倒是下手轻点,该死!”
说完,就见络腮胡子真的倒地死了。
万松吓得后退一步,只见络腮胡子瞪着两只眼睛,仿佛不相信死亡会瞬间降临。他的左手死死捂住脖子,指缝处嵌着一支羽箭,灰色的箭杆,白色的尾羽,衬着流出来鲜红的血,呈现出一幅诡异而又惨烈的画面。
当万松看清楚羽箭的那一刻,马上俯身躲避,顺手把另一个手下扯过来挡在自己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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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支羽箭接踵而至,倏地一声钉在了手下的胸口上。
这一箭正中心脏,手下连哼也没哼一声,已然气绝身亡。万松道声侥幸,要不是自己机灵抓住手下做自己的盾牌,早就伏尸在地了。
万松情知不妙,眼下敌我优劣形式逆转,自己这边连死带伤已经损失了七人,已然过半。而对方只死了三个(他认为钱胖子也死了)。
从现场人数上看都是还剩六人,但对方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这才是最要命的。稍有不慎,恐怕自己这几个人就要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大家停手!听我一句!”
万松躲在死了的手下身后高声说道:“再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我们各自罢手,互不追究如何?”
叶寻花将右手掌举过头顶,做了个停下的手势,冷冷的看着他:“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截杀我们。”
“恕我无可奉告!”
万松并不打算说出原因,若是说出真相,恐怕会给梁山招来麻烦。
“那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必须为我的兄弟偿命!”
“对!杀了他们!为我的书童大米报仇!”
一个声音从草丛里悠悠传来,原来是醒过来的钱胖子。
叶寻花一喜,原来这死胖子没死!
比叶寻花还要高兴的是万松,他一个俯身将钱胖子硬拽起来,手中的钢刀横在了钱胖子的脖子上。
钱胖子被扯动了伤口,疼的直叫唤。
万松可不管他的死活,直着嗓子喊道:“赶紧把手里的家伙都扔了,不然我先宰了这个胖子!”
叶寻花岂会上当,依然是冷冷的道:“宰吧,宰吧!正好少了一个累赘!”
万松想不到竟然要挟不了叶寻花,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这可是你们东家,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还能活命吗?”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你看他血流不止的样子,就是被你放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叶寻花进一步打消了对方要挟自己的意图,并立刻施以压力:“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每过一息,你们必死一人!”
万松脸现犹豫之色,还在盘算是继续还是放手的得失。
“周德彪!”
叶寻花一声大喝。
“在!”
一个声音从附近响起,也不知道具体隐藏在哪里。
“一息过后,射杀一人!”
叶寻花举起了手。
“是!”
周德彪的声音又换了一个方位。
万松被这种压迫感逼的呼吸粗重,见叶寻花的手就要放下,急忙大喊道:“等等!不能在我们背后暗箭伤人!”
叶寻花盯着他的眼睛:“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万松一挥手,命令其他人撤退,等这几个人走的远了,才把钱胖子往前一推,转身纵跃而去。
叶寻花第一时间来到又昏了过去的钱胖子身边,附身察看他的伤势,见钱胖子的左肋上有一条一扎多长的伤口,深度约两公分,能隐隐看到肋骨。
幸亏钱胖子皮糙肉厚,不然就被破开肋部了。这种皮肉伤看似出血不少,其实要不了命,只要处置得当,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康复。
问题是这么大的伤口必须缝合,不然不好愈合,还有可能发生后继感染。可是自己手边根本没有可用的缝合针线。
其他人也都围拢上来,叶寻花让周德彪去跟踪万松等人,嘱咐他务必小心,不管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天黑之前必须回到野猪林的出口。
让王三立带着金剑和立春,看看书童大米和琴心还能不能救活,估计够呛了,那就暂时掩埋,留下标记,等以后再来收拾骸骨。
又让丁老倌察看车辆马匹,收拢受惊跑了的马儿,检修车辆,丢弃不必要的辎重,轻装前进,尽快走出野猪林。
他撕下衣裳下摆,简单给钱胖子做了包扎处理,帮着抬到马车里躺下。
这次遇伏损失了一辆马车,砸伤了一匹马,受惊跑了一匹,死了两个书童。
虽说损失惨重,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没有叶寻花的临危不乱以及之前的战术演练,恐怕全军覆没也未可知。
简单收拾一下,把挡路的石块木头搬开,一行人匆忙赶路。
叶寻花叫过郑漏斗,说自己回去找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嘱咐郑漏斗路上小心,先出了野猪林再说。
望着叶寻花远去的背影,郑漏斗陡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似有千钧之重。
车队一路出了山谷,并没有再遇到危险,前面又是密林幽深,让人不由得揪起了心。
半路上车队遭遇了一次野狼的袭击,由于狼群数量不多,被他们点起火把驱散了。
临近傍晚时分,车队终于走出了野猪林,途中叶寻花返了回来,用盛水的皮囊装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一回来就钻进了钱胖子的马车,不一会儿就从车里传来钱胖子的惨叫声,好久方歇。
然后叶寻花从车上下来,手都变了颜色,除了红就是黑,难道是把钱胖子的苦胆掏了?不对啊,苦胆不是墨绿的吗?
郑漏斗做着各种猜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开了马车的门去看,只见钱胖子侧躺在车里,伤口处裸露着,一排乌黑发亮的环状物把伤口缝合起来,上面还抹了一些创伤药粉。
这东西有点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是啥?”
就见钱胖子脸上一阵抽搐,嘴里蹦出两个字:“蚂蚁!”
郑漏斗脑子一阵眩晕,老大这是什么思路?竟然用大蚂蚁的颚牙来做缝合伤口的针线!简直就是逆天妙想奇思!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吗?这是神仙操作好不好?我服了!五体投地的那种!
入夜时分,一个人影闪进了叶寻花车队的宿营地,径直去见叶寻花。
听完周德彪的汇报,叶寻花眉头拧在了一起:孙家老店的客人?红衣女子?还长得像洪家班的当红花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