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丁老倌和王三立的尸体放到马背上驮着,等到了前面的市镇再买棺材葬了。
立春和金剑一人赶着一辆马车,马车后面栓着两匹驮着尸体的马,叶寻花则在前面骑马开路,一行人在晨曦初露的清早匆匆而去。
行了约摸二十余里,天已大亮。遥遥望见前方显出一座城池,城门楼高耸,墙堞林立,一股沧桑感扑面而来。
立春欢喜道:“前面莫非是大名府?终于到了!”
叶寻花苦笑了一下,哪有这么快就到大名府了,前面的城镇应该是朝城。
他把马勒住,吩咐金剑找个隐蔽的树林把丁、王二人的尸体暂时藏起来,等进了城找个棺材铺买两口棺材把他们葬了。
为了怕二人的尸身招来野兽啃食,先挖个浅坑暂时把他们埋了起来。
等收拾停当,这才策马进城。
来到城门口,有守城的兵士上来盘问,叶寻花取出自己老爹开具的路引让他们察看。
那个瘦高个兵士见路引上面写着叶寻花等几个人的名字,脸上神色一下就变了,变得有些滑稽。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寻花,问其他人呢?叶寻花说他们路上受了点伤,都在车里躺着呢。
兵士也没去车上察看,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旁边的矮个兵士向他投来疑问的目光,瘦高个见叶寻花一行人走远了,才憋着笑道:“这就是莘县有名的纨绔子弟去参加州试的叶寻花,今天终于见到正主了。”
“真的?”矮个子噗嗤一声也乐了:“也就亏了有个当官的爹,不然早被抓起来训诫了。”
原来叶寻花四人进京赶考的事已经在民间传开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赶考四人组,据说一个比一个不学无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就是母鸡打鸣公鸡下蛋也比这个来的靠谱。
叶寻花进了城先找医馆,来到本城最有名的回春堂,首先奉上二十两诊仪,点名要最好的大夫来诊治。
在回春堂坐诊的是高大夫,今年整整六十岁,从小学医,阅病无数。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高大夫见叶寻花衣着华贵出手阔绰,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当得知了患者是女眷并昏迷不醒无法行动时,吩咐药童把诊室后面的厢房打开,请女眷入内诊治。
叶寻花将依旧昏迷不醒的安月桐从马车上抱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把她安顿在厢房的炕上。
这一幕让钱胖子、周德彪和郑漏斗都看在眼里,一起撇嘴大摇其头,感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道德沦丧重色轻友。
“唉,你说老大会不会也来抱我去诊治?”
钱胖子还对叶寻花抱有一丝希望。
“拉倒吧你!你一条腿就赶上人家的腰粗了,想让老大抱你,下辈子投胎做个女的吧。”
郑漏斗无情嘲讽了钱胖子一句。
“还是咱哥三个相依为命吧,来!我搀着你,你扶着胖子,一起迈左腿。”
小主,
周德彪是三人里面最清醒的,在他的指挥下,三个人互相搀扶,一路歪斜哎哎呀呀走进了诊室。
西厢房,高大夫正一脸郑重的给安月桐把脉,并不时询问叶寻花两句。
可是叶寻花也说不出安月桐是怎么导致的这种情况,只能语焉不详的说了个大概。
“什么?和一个女鬼争斗?”
高大夫抬头看了一眼叶寻花,见这个年轻人目光虽然有些着急却十分澄澈,不像中邪的模样,但还是无法相信他说的话。
把完脉,高大夫眉头紧锁,嘴里喃喃自语:“这应该是气闭血滞所致,我马上给她金针刺穴,然后再推宫过血,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言毕,让叶寻花把安月桐的外衣除下,鞋袜脱了。
叶寻花有些为难,这样不好吧?大白天的去脱人家大姑娘的衣服,这不是毁人清白吗?
高大夫见他磨磨唧唧的,叱了一句:“快点!迟了可能救不过来了!”
叶寻花叹口气,这可不怪我,我是为了救你才这样做的,你要是醒了可别说我趁人之危,确实是大夫让我这么干的。
他轻轻解开安月桐的衣襟,把她的衣裙都脱了下来,只留了抹胸亵衣在身,又顺手把鞋袜也脱了。
高大夫早已金针在手,先在安月桐的脚底涌泉穴上扎了两针,然后腿上、胸腹、胳膊以及头上的太阳穴和头顶的百会穴都插上了金针。
一共扎了三十六针。
扎完之后,高大夫略松一口气,嘱咐叶寻花在旁边守着,等到金针自动掉下来,就施以推宫过血之法。
又把推宫过血的方法教给了叶寻花,叮嘱他多推几次,次数越多越有利于病人早点醒过来。
这推宫过血的手法倒不难,叶寻花一看就会,这不就是全身推拿按摩大保健嘛!不过这样去摸人家不太好吧?脱了人家的衣服就有点过分了,现在竟然还上手了,这下怎么说的清楚?
叶寻花低头看着安月桐迷人的胴体,想闭眼做个正人君子又忍不住诱惑,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金针上面,心里默念波若菠萝蜜。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高大夫走了,去看另外三个人的伤势去了,房间里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安月桐和心猿意马的叶寻花。
叶寻花念了半天经,越念越颠倒,两只眼睛更是无处安放。
突然,一根金针从穴道上脱落下来,穴道所在的肌肉抖动了几下。
紧接着更多的金针掉落下来,安月桐的身体轻轻颤动起来。
有门儿!这高大夫果然医道不浅,看来安月桐复原有望。
叶寻花等了一会儿,见安月桐依然未醒,只好按照高大夫所授手法给安月桐推宫过血。
他先从脚上开始往上推拿,沿着足踝、小腿往上,刚刚摸到大腿上,入手感觉滑腻如酥,又软又弹。
安月桐猛然醒了,就感觉有一只手在摸自己大腿,睁眼一看,竟然是那个坏蛋叶寻花,气的她银牙一咬,一脚蹬去,正中叶寻花的胸膛,登时把叶寻花踹飞了出去。
由于力道太大,叶寻花的后背撞破了房门,越过了院子,从诊室的上方掠过,“吧唧”一下跌落在诊室前面的地上。
安月桐翻身起来,迅速穿上衣服,心里依然怒气不减,正要追出去继续教训叶寻花这个登徒子。
却见桐花一下跃上了她的肩头,先用小脑袋亲昵的蹭蹭她,然后对她“喵喵喵”说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我倒是错怪这个坏蛋了。
安月桐想起昨晚自己和黄姨交手的一幕,当时自己乘坐夜枭从后面偷袭了那个对叶寻花痛下杀手的女人,一剑刺中对方的肩膀。
本来那一剑是冲着她后心想要她命去的,但那个女人道行不浅,在剑尖及身的瞬间避开了要害处,只是在她的肩膀上刺了一个洞。
那个女人应该是一只妖,不过看不出本体是什么。既然能幻化人形,想来也有几百年的修炼期吧。
自己毕竟入道时间太短,虽说剑是宝剑,却不是人家的对手。要不是自己施放出保命手段“午夜幽兰”,将对方吓走,若是死磕下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即便是这样,自己也受了对方的一记暗招,坚持到对方走后才昏迷了过去。
不过施展“午夜幽兰”最耗费内力,事后必须关闭五识才能慢慢恢复过来。没想到才醒过来,就被那个坏蛋轻薄。
虽说桐花告诉自己他也是出于好心为自己治病,那也不行!我本来能自己治愈的用你来管吗?
安月桐踩着破碎的木门碎片走出房间,就听到前面一阵喧哗:“老大!这一招是不是传说中的天外飞仙?”
“啥天外飞仙?我看是平沙落雁!”
“你们说的都不对,这是标准的恶狗抢屎!”
“都特么闭嘴!还不扶我起来,哎呀,摔死我了!”
最后这一句说的有气无力,痛苦至极。
安月桐莞尔一笑,抱着桐花跃上屋顶,几个纵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