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黑衣人脸色都变了,赶紧把嘴闭的紧紧的,一个月不说话,岂不要活活憋死。
可是小月有办法,她伸手一挠黑衣人的腋下,黑衣人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月伸指一弹,药丸就落入他口中。接着再一托他的下巴,药丸就吞入腹中。
那人吓得大叫一声:“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如此歹毒……”
一句话没说完,但觉腹中一阵绞痛,疼的胃都抽抽起来了,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小月柔声道:“我都和你说了,说话会肠穿肚烂,你偏不听,幸好药力还没发散,不然你能把自己的肠子掏出来。”
其他几个黑衣人已是瑟瑟发抖,这药丸是无论如何不能吃,可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
小月如法炮制,四个黑衣人都给喂了药,这才拍了拍手,说自己困了,继续回房睡觉去。
叶寻花看着小月的背影,总感觉似曾相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行事干脆利落,一出手就完美解决了自己的难题。
“快滚吧!还等着吃明天的早点吗?”
钱胖子伸脚踢了跟前的黑衣人一脚。
四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紧紧闭着嘴,搀扶着走出了大门。
转眼又是第三次考试,这回叶寻花可不敢大意了,试卷一发下来就把自己的名字写上了,然后开始审题答题。
第三次考的是策论,相当于命题作文,内容则是对时事民生问计,写出你的看法见解。
叶寻花读了几遍题目,结合自己对宋代官场的了解,构想了好几个切中时弊的论点,这才提笔疾书,一天时间就写了洋洋洒洒近万字。
他把做完的试卷仔细检查一遍,并无错字漏字,才满意的收入密封袋,贴身放入怀里。
现在试卷寸步不离身,我看你还怎么盗取!
第三天一早,叶寻花把一直按着衣服的手从怀里取出试卷来,打开一看,试卷安然无恙,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把出恭的牌子递出去,就听到一声大叫:“啊~”
声音充满了绝望,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经过他辨认,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出来的,也就是天字十号房的金云。
闻声赶来的巡差手按腰刀,隔着房门问金云怎么了?
金云抓狂的道:“试卷!我的试卷不见了!”
巡差打开号舍门,见金云在四处翻找,甚至趴在地上到处摸索,而桌案上明明放着一份试卷。
巡差指着桌案上的试卷问:“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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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
金云随口应答仍在寻找,两只眼睛到处搜寻。
巡差第一感觉是金云得了癔症,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有些考生由于答题不理想,心里素质太差,会导致这种情况。
巡差看在金云是本府签判儿子的面子上,没有大声呵斥他,劝道:“金公子莫急,不妨坐下来冷静冷静,看看桌案上。”
金云闻言不但没有冷静,反而勃然大怒:“我冷静个屁!我的试卷呢?”
说完抓起桌案上的试卷一把惯在地上,用脚一通乱踩。
巡差见他疯的厉害,后退几步,担心他会冲出来伤人,赶紧招呼几个同伴过来帮忙。
金云这么一闹,早已惊动了坐在考厅内的主考官梁中书,他眉头一皱,吩咐手下速速查明是何人喧哗,若是故意闹事,直接拿下羁押。
手下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回来禀报,说是金签判的儿子得了癔症,明明有试卷就放在桌案上,偏偏看不见,还将之丢在地上乱踩。
梁中书心下着恼,喝令手下拿人,别管他是不是签判的儿子,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扰乱考场。
先把人羁押在临时囚室,等科考完让他家人来领。
于是金云被几个巡差强拉硬拽关进了囚室,完全不顾他的哀嚎和咆哮。
叶寻花在隔壁号舍听得一清二楚,心下一凛,那个偷试卷的果然又出现了!不过没有来偷自己的,反倒把金云的给偷走了。
幸好自己警惕性高,试卷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做完之后又贴身收藏,这才躲过一劫。
这个盗取试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偷飞贼?手段竟如此了得!
隔了几趟号舍的星字十六号内的钱胖子也被刚才的喧闹声吵醒了。
是谁这么讨厌?不知道大清早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吗?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眼就瞥见号舍门内的地上放着一卷试卷。再去看自己放在桌案上的试卷,果然不见了。
他立马就没了睡意,翻身下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里喃喃低语:“多谢神灵保佑相助,又给我换来试卷,小民若能高中,定当为您开设香案长年供奉。”
说完双手捧起试卷,在木板上展开,一下看到试卷的姓名处已经有了名字,不禁暗叫一声:糟糕!
这写了名字的试卷还有何用?交上去也不是我的啊!神灵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嘛?
转念一想,此事必有蹊跷,神灵可能另有深意。
他凑近一看,见姓名处写着俩字:金云。
金云?这不就是想烧死我们的那个人嘛?看来人不能作恶事,这不报应马上就来了。你的试卷在我手上,看你怎么中举?
难道神灵是想借我的手把试卷毁了?可是我也无卷可交啦!这也对我没啥好处呀?
不对不对!
钱胖子盯着“金云”看了半天,一拍额头顿悟了。
他将没用过几次的紫毫笔在端砚里沾了墨,在金字右边补上钱字的右半边,又在云字的后面添了一个鹤字。
金云变成了钱云鹤。
他端详一番,心里美的都冒泡了。
贡院明贤堂,本次乡试的主考官梁中书端坐在太师椅上。
三位副主考官分座两边,一个是大名府主薄杨修竹,一个是吏部的考功员外郎魏琼,最后一个是府院王安山。
梁中书端起景泰蓝的茶盏浅啜了一口雪芽清茶,开口道:“各位同考官,经过半月三轮的科考,诸同僚夜以继日的审阅评判,总共遴选出优等生员两百三十有二。”
“然后汇总三科的优劣高下,优中择优又拟定出一百名。其中来自本府的张同洲诗赋绝佳、贴经墨义纯熟,论策见地独具、切合时政,当推为本次乡试头名。大家可有异议?”
其余三人纷纷附和,头名人选都是经过这几个人的首肯,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这第二名是来自魏县的甘凤麟,其作也是上佳,第二名当之无愧。”
三人又是点头赞成。
“这第三名么,倒是有些难以抉择了。”
梁中书撵须沉吟,内心难以取舍。
主薄杨修竹道:“大人所说的可是来自莘县的叶寻花和钱云鹤?”
梁中书点了点头:“不错!此二人诗文论策俱佳,一时瑜亮不分伯仲,依杨主薄之见该当选谁呢?”
“恕卑职直言,卑职认为钱云鹤当为第三名。”
“哦?为何?”
“卑职听说那叶寻花乃是当地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其县令之子的身份胡作非为,听说还强抢民女逼死人命。这样的人即使文采斐然也不可录用。大人以为如何?”
“竟有此事?”
梁中书面色一沉。
府院王安山道:“前几日考场发生的金云丢失试卷之事,还有此前沈北仑被人暗算,好像也与此人有关。”
“何以见得?”
“那叶寻花在天字第九号号舍,金云和沈北仑分别在天字第八号和第十号,他们二人一个是官宦世家,一个是当地望族,皆是安守本分之人,怎的偏偏就在考试关头出事了呢?若说与这叶寻花无关,任谁也不相信。”
“嗯,彻查这个叶寻花,派万山河去。录钱云鹤为第三名,叶寻花落榜!”
梁中书一言定论。
那万山河是大名府第一神捕,生平破案无数,多少疑难大案到了他手上无不迎刃而解。
派他出马,可见梁中书对此事之重视。
此时坐在右边从京师派下来的吏部魏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梁中书虽然是主考官,但也要照顾钦派下来之人的面子,询问道:“魏大人有何高见?”
魏琼一躬身,道:“不敢,我有一点不同意见,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