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杏跟那双浑浊却阴狠的眼神对视,意识到对方哪怕临到死前都在试图激怒她,让她愤怒、让她后悔、让她仇恨,忽然觉得跟他生气也怪没意思的,“坐吧,先生,有什么想回忆过去的话就进去再说,有空的话我会听的。”

虽然对父母已经没有多少记忆,能听听也是不错的。

前提是对方别像现在这样气人才好。

在三人的注视下,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颤巍巍地坐上了仪器。

飞鸟井早已就位,戴上头罩,一切就绪,只差最后按下手刹,顶着前上司浑浊的老眼,马德拉却迟迟下不了手。

月野杏无语地看他一眼,这样大场合、需要为结果负责的时候,立本人就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这种结果上一任的事情好像也确实不该交给手下去干,靠谱的大姐头月野杏上前,连个招呼都没打,利落地直接按下手刹。

毫不夸张地说,按下的那一瞬间她都听到了另外两个人剧烈的心跳。

“是不是啊你们,这算什么?最后的良心吗?”她嘲笑。

到底是跟了很多年的boss,琴酒和马德拉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唯有月野杏心态极好地看着老头子的身体逐渐失去生命反应,身影也出现在了思维世界的显示器里。

“成了。”

这一瞬间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怅然若失的情绪,好像坚持很久的大山突然被推倒——这样说有点抬举对方了,就像撬了很久的墙角终于塌了,有点接下去不知道干啥的失落感。

不过再看一眼在思维世界也臭着一张脸的老头子够,这种感觉就瞬间灰飞烟灭。

第二步走完。

月野杏很快平复心情,继续自己原本的安排。

“好了,把外面那些属于老头的家伙收拾掉,通知下面的人——不,先别通知了,先把情报组稳住。”

她不打磕绊地说了一长串接下来的安排,一边大步流星往外走,“琴酒跟我一起。马德拉留下维护实验室,并且保护仪器和飞鸟井,老头还在你们手上呢。在我通知别人之前这玩意还要用来展示,千万保护好,没了我很困扰的。让琴酒给你安排点人手,当然你自己也要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