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丝不是不在意预言了,只是她总还得走下去。总不能一直胡思乱想又担惊受怕。

邓布利多请了马人费伦泽担任新的占卜学教授,授课的地点改为十一号教室。

这还是路易丝第一次接触马人,听阿比盖尔说,马人对巫师的态度并不好。可去上课时,费伦泽给路易丝留下的第一印象却不错。

费伦泽有着淡金色的头发、蓝得惊人的眼睛,和路易丝小时候想象中童话里会有的异族王子一模一样。

十一号教室似乎为这位新老师变成了他更熟悉的样子。教室的地板变成了满地绵软的苔藓,树木就是从它下面长出来的;它们的枝条长满繁茂的树叶,成扇形从天花板和窗户上横贯而过,于是一束束柔和、斑驳的绿色光线倾泻在整间屋子里。

路易丝和阿比盖尔选了个大树干,背靠着坐了下来。斯莱特林的学生大多都对这个几乎需要席地而坐的课室很不满意,正在嘀咕着“像选修了两门神奇动物课”之类的。

“我们开始吧。”费伦泽扬起一只手,指向头顶华盖似的茂密树叶,接着又缓缓地垂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屋里的光线暗淡下来,现在他们就像坐在黄昏时分的林间空地中,星星呈现在天花板上。

哇喔。

路易丝眨了眨眼。

“躺在地板上,”费伦泽平静地说,“然后观察天空。对于能读懂星相的人来说,那里已经描绘出了我们各个民族的命运。”

路易丝的天文学也一般。她看着满天星辰,只有溢美之词,没有一点灵感。

但阿比盖尔似乎不一样,她在这方面一直很有天赋。只见她的目光不断游移,像在努力找出各种迹象。

“我知道在天文课上,你们已经学习了这些行星及其卫星的名称,”费伦泽平缓地说,“你们还绘制了星辰在天空中的运行图。马人用几个世纪的时间,揭示出了这些运动的奥秘。我们的研究成果告诉我们,从我们头顶上的天空中,我们也许能窥测到未来——”

“也许?”阿比盖尔问。

“无关紧要的伤痛,人类微不足道的意外事故,”费伦泽说,“和广阔的宇宙相比,这些事跟乱爬的蚂蚁一样无足轻重,不受行星运行的影响。我们观察天空,留心那些灾难或变故的重要动向,有时空中会标示出这些动向。也许要用十年时间才能确证我们所看到的。”

路易丝的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是啊,人始终是渺小的,在宇宙面前何其渺小。

所以人类崇拜神明,寻求庇佑。

可世界上有这么多人,神明哪有办法照顾到每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