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充满轻视和嘲讽，不轻不重地落在大厅，在细碎的吵杂声中尤其突出，霎时间几乎大部分人都转头看向他，表情各异。低年级的学生看到西里斯冷峻的面容撇撇嘴就立刻转开，压低声和其他人地说着些什么，几近不可闻。

穿着斯莱特林袍子的艾尔站在前面，五官肥大挤在一起，只是一双狭长又犀利的的眼睛狠狠地睕着他，唇紧紧抿着，似是下一秒就要爆发。

“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西里斯一步一步走近他，近乎挑衅地问：“艾尔对吧？难道你不是一只可怜虫，甫伏在主人脚边替他效力吗？”

“不知道你们这些蠢货有没有替自己起过名字呢？”西里斯嗤笑一声，唇边勾起好看的弧度，挑眉说：“嗯？要不分享给大家听听吧，反正现在这么多人，让我们长长见识。”

尾音刚落，大厅的窸窸窣窣声瞬间消失，落针可闻，人群的视线不停在两人之间飘移，脚步微动，渐渐退后让出空间给他们。

莉亚站在西里斯后面，被他挡着，艾尔的身影显得忽明忽暗，她藏在袍子的手紧紧攥着魔杖。

艾尔的脸快要涨成猪肝色，话语从牙缝中透出：“肮脏的人，纯血的叛徒！居然还有一个麻种的女朋友！你总有一天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你再说一遍？我想我听得不太清楚。”他的语调冷冽，极度不耐烦，抽起魔杖戳着他心口：“你还真够胆。”

“就是在说她，史怀特，她就是个肮......”

“禁言立静。流星火影。”

艾尔的嘴巴张张合合，犹其狰狞，却没有一点声音。几柱火光从西里斯的魔杖尖窜出，直直冲向艾尔的面门。他始料不及，想要躲避，慌忙转身向后跑，又被自己的袍角绊倒，跄踉向前扑去。

“哦，”西里斯拖长语调，漫不经心地说：“不如你今天把那些小把戏都使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才是要付出代价的人。”

“你！”艾尔地在袍袖抽出魔杖，指着西里斯的额头，“好一个布莱克，玷污了家族的姓氏。”

西里斯跨前一步，额头抵着杖尖，伸出两只手指夹着魔杖尖，用力将它向上捌开，声音异常冰冷，灰黑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温度，“我的姓氏还轮不到你来说项。”

“你敢出手吗，艾尔？在这里？”西里斯步步进逼，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我就站在这儿，你有这个胆吗？这里可不是你那乱七八糟的地方。”

“够了。”一把低沉却点带清涩的声音传来掺合点点不耐烦，“艾尔，收起你那该死的魔杖，别在这里作秀了。”

“雷古勒斯。”西里斯看着从旁边走出来的少年，他的身型偏向瘦削，却还要比西里斯高出小半个头，黑色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眉头深锁，与西里斯如出一辙的灰黑眼眸写满烦燥。

“当然是你了，”西里斯像是意识到什么般了然一笑，喃喃道：“雷古勒斯·布莱克。”

他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孔，那人似是欲言又止，眼中藏着很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雷古勒斯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他内心复杂的情绪，却在对上西里斯如若寒冰的眼眸消失殆尽。他压下心中的混乱，声音回复平静：“西里斯。”

他转向艾尔，抬了下下巴说：“走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西里斯啐了声，也拉着莉亚的手挤出人群，边走边说，声音听不出喜怒：“他从小到大也是这样，明明有话想说又不说，只会默默地受着，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也许有一天他会改变呢。”莉亚轻轻叹道：“就算改变不了也不是你的问题。”

“我才不在乎。”他努努嘴，眼神飘向前方：“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嘿，”詹姆啪嗒啪嗒跑上来，一手搭在莉亚的肩上，一手搭在西里斯肩上，咧起嘴亮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十分雀跃地说：“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这绝对能令你开心起来，兄弟！”

“什么？说来听听。”西里斯恹恹的看向詹姆。

“我们以后可以帮低年级学生们买东西，再收他们一点手续费！这样就可以赚大钱啦，哈哈。”詹姆笑嘿嘿地说，春风得意，扑闪的双眼等待着赞扬，“怎么样？莉亚，要一起做这盘生意吗？”

“好啊。”莉亚看着他兴冲冲的样子，也弯起眼角，一扫心中烦厌的情绪，笑着说：“不过我是不会筹备的，我只负责采购。而且，我现在要去找布朗尼教授了。”

“去吧，亲爱的。”詹姆反光的镜片后露出狡黠的眼神，“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小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