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瑞雅沉吟片刻,刚想尖锐地讽刺他两句,话到嘴边却又改口道:“勒鲁瓦校长聘请我自然有她的道理,你窥窃我的隐私、而我误闯了你的办公室,就当扯平了吧。”

她微抬下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底气。

伏德摩尔特轻嗤一声,旋身坐进了沙发,随意摊开手,“乐意至极。”

在他曲腿的刹那,墨色巫师袍的袖摆处滑出另一根牙白色、状似枯木的魔杖。

按理来说,趁现在告别再好不过,但安瑞雅被眼前的魔杖撩得心神不宁,趁机询问道,“你有两支魔杖吗?”

伏德摩尔特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慢悠悠地将这两支魔杖同时摆在手心,又高擎起手臂令安瑞雅能看得更清楚。

从外表来看,这两支魔杖倒是没什么相似之处,牙白色的那根将近十四英寸,嶙峋的杖身、罕见的长度。

只不过一旁稍普通的棕灰杖让安瑞雅更为在意,短杖平滑又柔软、并无特殊之处,却能时时勾动她的心弦。

“看够了?”

安瑞雅回过神来,“两根魔杖你都用得顺手吗?”

“当然——它们是兄弟魔杖,杖心都是凤凰尾羽。”

伏德摩尔特倒转手腕将魔杖收进袖子,随手拨弄起那枚黄黑色的宝石尾戒,“你的魔杖似乎不太听话,想让我帮你看看吗?”

安瑞雅虽然略有迟疑,但对方确实娴熟地掌控着两支魔杖。

她伸手探了探袍中魔杖的杖尖,在得不到任何‘共鸣’的情况下,才将魔杖抽出递到伏德摩尔特手边。

伏德摩尔特修长的食指顺着杖尖划过杖身,冰凉的指腹贴向了安瑞雅的手背,她不由得轻抖了一下,魔杖就此被他转接入手中。

或许是成年巫师都有使用无声咒的习惯,随着魔杖杖尖所指,办公室的玻璃窗‘轰’的应声而碎;又或许是他有意炫技,在四楼的窗户还未落地之前,伏德摩尔特挽手一收,四散的碎玻璃又在转眼间复原。

末了,他又双手分别握住魔杖的头尾,轻轻掰动测试它的柔软程度,“黑胡桃木杖确实漂亮,却也难以掌控。它更适合自我认知明确的主人,如果你连对自己都坦诚不了,它是不可能对你忠诚的。”

难以掌控?

安瑞雅见伏德摩尔特随意把弄着她在民主德国购入的这根魔杖——不听话的家伙在他的手中能轻易发射出各种魔咒,根本没有‘失灵’这种说法。

心中涌起一股挫败感,安瑞雅认为她对自己的认知不能够更准确了。难道说,就连魔杖都不承认她这个盗用他人身体的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