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安无力地靠在潮湿的墙壁上，试图找回一丝平衡。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几乎要渗出血来。

“你可真牛逼啊。”“麋鹿”的声音从墙壁传出来，笑呵呵的。

他围观了格里安配种的全过程，很是佩服能对脸都烂掉的人发情。

不，催情药很重要。

但闭上眼睛就把催情药往肚子里咽，还是够猛的，毕竟你知道接下来要配种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

哎，不过能对阿道夫表白的人多少都沾点脑子不正常，以前怎么没发现“二十三”还有这种人才呢？

“快快快，给兄弟讲讲，为什么阿道夫对你这么狠，连个黑人女奴隶都不给你了。该不会是你对她表白后，她发现你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吧？”

“我在下城区有个外号叫‘打桩机’……”

格里安面如死灰，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瞳孔麻木跟随苍蝇的轨迹来回旋转。

“别吹牛逼了，你肯定是得罪阿道夫了之后，她心生报复才让你跟那么个玩意配种。”“麋鹿”就像听到什么笑话般，笑个没完。

格里安沉默不语。

他能感受到右臂内有东西在缓慢蔓延，跳动。在血管中，在骨骼中。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种异样的灼痛。

小肉瘤上的小触手们更加活跃了，疯狂抛着子宫玩儿。

“有没有可能，那个女的是个‘重塑者’。”格里安说。

“你他妈的在放什么狗屁，‘重塑者’怎么可能——我操，原来女‘重塑者’的作用是他妈的配种吗？！”

“也许。”

“对照试验是吧，阿道夫那个母狗可真够牛逼的！”“麋鹿”的声音里带着鄙夷的意味。

格里安强忍住右臂的不适，说道：“万一是里夏德大主教的点子呢？”

“我操有道理，那婊子不可能有如此创造力，一定是伟大的里夏德大主教做出的设想！！！他那如渊如海的智慧，那对世间万物规律的深刻洞察，那超越常人想象的思维疆域，如同神明在人间的投影一般，孕育出了这般精妙绝伦的设想。伟大！伟大！伟大！！！”

格里安双手做出停止的动作，他知道“麋鹿”看得见。

锐痛袭来，针扎般在手臂上蔓延着，他打了个寒颤，发出疑问：

“问题就是，她为什么会容貌尽毁？”

那绝不是普通的毁容。

手臂魔鬼恢复掌控后，右臂告知格里安，在亚历山德琳娜的魔鬼肺部内，还隐藏着另一股力量。

像是魔鬼又像是人类的力量。

那或许是毁容的罪魁祸首。

也是让亚历山德琳娜的灵魂状态呈现“多出一块”状态的原因。

“‘麋鹿’你要知道，她的毁容跟她的魔鬼改造大概也没什么关系。因此她在来配种前，肯定遭受了一些——大概是咱们任何人都想不出的实验项目。你仔细想想里夏德大主教的奇思妙想中，有没有一个项目能让‘重塑者’变成那样？”

“啊……我帮你问问吧，咱们这监狱里有一个人大概清楚。”

“行，然后——”

砰！

格里安的右臂再度失控，掌心如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贴在了“麋鹿”正在说话的墙壁之上。

同时，“麋鹿”凄厉无比、响彻整个监狱的惨叫回荡。

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格里安也不清楚，他只知道掌心在重复此前的步骤。

喷出触手、深入体内（墙内）、发动攻击。

格里安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无用。

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魔鬼的疯狂。

只能等待墙壁“吐”出右臂，而后——

原本坚固无比的墙壁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所侵蚀，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解离崩塌。

斑驳的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砖石结构，而那些砖石也在转眼间化为粉末。紧接着，粉末旋转、舞动起来，汇聚成了平面漩涡。

漩涡并不贪婪，它无视监狱隔间的一切，只对格里安展现出兴趣。

旋转加快。

格里安的身体就像是一片飘零的落叶，瞬间被卷入了漩涡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