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分开正是因为他们太在乎对方,如果在意少一点,愿意牺牲的决心浅一些,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绝望的尽头是麻木。
正巧在病房门口遇到出来打水的谢淑梅,她眼睛里都是血丝,看到余照勉强地牵起嘴角笑一下,想上来扶她。
“我没事儿,阿姨。”
“我随便看看。”
谢淑梅晃晃手里的水壶:“那你进去坐着,我去打水。”
“阿姨,盛寻的手机在你手里吗?”
谢淑梅摸摸兜,又快步走进病房,将盛寻的手机塞在她手里。
她忍着压抑,慢慢用自己的生日解锁,密码锁应声而开,谢淑梅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安心去说话。
房间里嘀嗒作响,凑近还能听到盛寻费力的呼吸声。
余照扳着凳子坐到他的面前,将他从头发丝看到手指,目光移到背上的块块纱布时,泪光闪烁,慢慢地伸手抚摸他的头顶。
皮肤滚烫,他依旧留在那场大火里似的,本来以为他不会醒,没想到他睫毛颤了颤,慢吞吞睁开一点缝隙,看样子并不清醒。
余照的手一顿,继续摸他的额发,轻轻念叨。
“你要快点好起来。”
他趴着,左手在身前,此刻缓慢颤抖地伸了出来,余照会意,伸手握住,他连反应都是慢吞吞的,在氧气面罩下咧嘴,看样子是想朝她笑。
余照打开他的手机录音机,放在他们之间。
“盛寻,你是不是傻子啊?一般人看到起火了都会离远点,你这种傻子怎么还冲进来?”
“我今天脑袋不太灵光,我觉得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后遗症,我好像傻了。”她笑起来,“你现在看着好像也不聪明。”
“你可别傻了呀,本来就够呆了。”
嗓子疼,她微微咳嗽。
“我有好多的话想跟你说,好多好多,但是我又想,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对吧?”
都没什么力气,余照低头瞧一眼纠缠在一起的手,强行压住平稳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