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近视越来越严重了,低头揉揉眼睛,重新调整姿势瘫靠在座椅上。
疲惫空虚使她很难再感受到生活带给她的细枝末节小美好,失去体会细微幸福的能力,更多的时候,心里只是充斥着麻木,还有空寂。
这人的感觉也有点像盛寻。
但他不是,如果是盛寻,怎么会只是坐在那里看湖?盛寻肯定会大步向自己走过来的,她捏着可乐的手一顿。
他还会吗?向自己走过来,她也不确定了。
碳酸饮料泛起的酸爽与甜味在味蕾爆开,她舒心地叹口气。
忘掉过去吧。
接受现实。
手里的可乐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夺走,余照拧着眉头抬头看,想看是谁这么不识趣。
那人逆着光,她沿着黑色运动裤和黑色休闲外套一路抬头,几乎是脖子拧筋也没看清脸,长这么高干什么?
于是她不看了,揉揉脖子,看那人细瘦手腕,发现他皮肤好白,没劲透了,她失落地垂眼睛,看谁都像盛寻。
一声不属于她的长叹。
余照眯起眼睛,看他在自己眼前蹲下来,大脑有些宕机,瞧他瞪视自己的双眼,满是愤怒与怨恨,甚至给她一种想把她捏死的错觉,像是小时候她犯错,父母混合双打前的责备眼神。
“拿喇叭跟你表白的男朋友不行。”他这样说,“怎么能送花呢?连你闻到花会打喷嚏都不知道,一点都不在意你。”
她好安宁,是风雪夜里长途跋涉回到家,听到壁炉里柴火噼啪的归人。
“你喜欢他吗?是你同学?”
余照瞧他越来越怨愤的神色,忍不住笑起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她面前的人立刻不高兴,握住她的手臂,眼神黏在她的脸上如绕杆盘旋的蛇般阴冷,声音降下温度。
“不喜欢也能在一起?也能同意表白?”
没等到回答,盛寻像是哪里疼似的,脊背弯下去。
“别跟他在一起,行吗?”
“我要是过几年来找你,是不是只有祝贺的份了?”
“说不定你还能随份子。”余照歪歪头,“把我的可乐还给我。”
盛寻坐在她身边,毫不避讳地就着易拉罐仰头喝一口,余照立刻小小哼一声,不再讨要。
他思索片刻,再出声时带着几分强硬:“手机拿出来。”
余照饶有兴趣,想看他搞什么名堂,于是将手机递到他手里,看他努着嘴试自己的密码,小心眼地输入【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