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父母老了,他们也到了该谈生老病死的时候了。这是一种深深植根于她灵魂深处的家庭动力,无法脱离的桎梏,将她困扰在对家庭的忧虑中。
然而,这两个世界似乎无法融合。一旦她选择移民,她会将自己的父母置于何地?养老、陪伴,这些责任将如影随形,不离不弃。而如果她选择留下,她就可能辜负了肖远洋,辜负了自己对于独立生活的憧憬。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矛盾,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情,一边是她自己的生命轨迹,两者之间形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为什么都这么难?
护士叫了妈妈的名字,林璞擦擦眼泪到门口。
医生看了林璞一眼,可能意识到已经是入夜,家属等待了这么长时间也会有些焦急,就安慰道:“你妈妈还在做手术,一起都很顺利。”
“谢谢医生。”林璞努力振作精神。
“跟你说一下,活检结果还没出,但是估计是恶性的。如果活检结果不好,我们还会将周围的组织扫一下。到时候术后麻醉过了病人会比较难受,康复期也会比较辛苦,你们要做好准备。”
“嗯,我们有心理准备。”林璞点头应道。医生展示了一小块组织给她看,虽然她看不懂,但仍不停地向医生道谢。
“还有,这次我们切除的是直径达到要做手术标准的结节,至于其他还没有达到手术要求的结节,你们要做好以后每半年一检查,达到手术要求就要尽快处理的长期准备。”
签完字,医生再次进入手术室,林璞赶紧给家人发了消息,告知最新情况。
林璞的爸爸显得非常紧张,关心焦虑的焦点一直放在是否是恶性的问题上。林璞对此并不太担心,毕竟良心恶性,其实都不影响以后还要每半年随检一次。
林璞对生命一直想的很开,生病了就治,不好就切了。医生还不够权威吗?就算要嫌弃医生没能力那也是自己没有医缘没有更多资源找更好的医生。
她不像父母那辈,医生给个建议还要询问有无其他方式,还要多问几个医生,还要斟酌再三的。
所以林璞对于爸爸的反应,不屑,且不耐烦。
好在婉琪没有睡,坚持在群里跟爸爸讲话,林璞的心情才没有被摧毁。
过了一个小时不到,林璞妈妈就被推了出来。
林璞帮忙推着进了观察病房,听完了护士的全部要求,又把要求转述到群上后,剩下的就等妈妈醒来。
林璞不能睡着,守在病房里,盯着滴瓶的液体,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耗尽。
在等待的过程中,林璞的思绪飘忽不定,她试图通过文字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肖远洋,却难以找到准确的表达方式。最后她只是给肖远洋发了信息简单说了一下手术做完了。
很快对面就来了电话,林璞看点滴还有大半袋,就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