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危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高岩在驾驶座上安静无声地掌控着方向盘,没有插嘴一句。
车子又驶出去很长一段,段思危才终于又开了口:“那今天晚上这一出,燕老爷子什么态度?”
燕时予这才缓缓转头看向他。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燕时予说。
段思危盯着他看了又看,良久,转开视线看向了车窗外,再不多说一个字。
车行至下一个路口,又一次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段思危便直接推门下车,等待后方的车辆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连红灯也不等,直接右转离开了。
高岩看着那辆车驶离,顿了顿,终于忍不住低声说了句:“段先生好像很生气。”
良久,才终于听到燕时予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也是为了整件事好……”
“我知道。”燕时予说,“他作为第三视角,有足够的大局观。”
作为旁观者,会纵观全态,审时度势。
而作为当事人,拥有更多的,是切身体会。
有些事,不分对错,只是角度不同。
高岩听了,也不再说什么。
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燕时予终于回到了秋水台。
刚出电梯,面前就站着一个人影。
紧接着,人影就迎上前来,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燕时予竟缓了片刻,才回过神,片刻之后,伸手抚上她的后脑,低声道:“你一直站在这里等我?”
“不是。”棠许靠在他肩头,低声道,“我在屋子里看监控,看到你回来了,才出来的。”
燕时予听了,这才扶起她的脸来,凝视端详。
距离晚宴结束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她还穿着晚宴上那身礼服,也没有卸妆,以这样的状态等待了很久。
可见,她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
“怎么不先洗澡换衣服?”燕时予问。
棠许一顿,缓缓道:“我过来得太急,什么都没有带。”
燕时予听了,低笑一声,拉着她的手走进屋子里,说:“我借给你。”
棠许乖乖被他牵着,一路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进了卧室。
在相对不那么宽敞的空间里,她的一颗心仿佛才终于一点点安定了下来。
坐在衣帽间的鞋凳上,棠许看着燕时予从衣橱中取出一件白色棉质T恤,随后转身回到她面前。
“穿这件?”燕时予问。
棠许却并没有看那件衣服,目光始终直直地落在他脸上。
在燕时予俯身下来,继续追问她的意见时,她却又一次伸手抱住了他。
“今天晚上的情形,是不是很危险?”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