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许却只是冲他浅浅一笑,“好巧。”
周围皆是人精,哪怕明知江暮沉对棠许是什么态度,却还是能笑着跟棠许打声招呼。
到底她现在仍是名正言顺的江太太,这样的场合,面子功夫还要做的。
棠许仿佛就是冲这个而来。
主动跟她打招呼的,她一一敬酒;跟江暮沉身边的人喝了一圈之后,她开始向周围辐射。
会场内这么多人,哪一个都是非富即贵,哪一个都值得她上前举杯。
江暮沉冷眼看着她在人群中游走的身影,目光始终寒凉。
“你这老婆怎么回事?”身边有人问江暮沉,“逮着机会,上这儿来宣告主权来了?害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江太太?”
江暮沉闻言,只是冷笑一声。
宣告主权?
她要真是为了宣告主权,也就不会逢人就介绍自己是“棠许”了。
棠许逢人便举杯,然而回应者实在寥寥。
在场宾客多数都跟燕氏那场晚宴有重叠,看热闹者不在少数。
上次江暮沉不在,这次江暮沉可就在现场,也不知这位秘闻缠身的江太太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会场内转了大半圈的棠许可谓是豪饮,在场人实在是太多了,无论对方接不接受她的敬酒,她总归是要喝的。
手中的酒杯空了一只又一只,棠许再拿起一只新酒杯,一转身,没曾想竟看见了燕时予。
他和商会主席傅昀站在一处,正一边饮酒,一边听傅昀说着什么,眉目之间,隐约有疏淡的笑意。
随后,他微一侧目,看见棠许,那丝疏淡的笑意忽地就融入了漆黑眼眸之中,再也寻不着一丝痕迹。
都已经走到这里,棠许还是走上前,原本是打算先敬傅昀一杯,谁知道傅昀忽然就被旁边的人叫走了。
棠许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因此她还是缓步走到了燕时予面前,“燕先生,我敬您一杯。”
燕时予站着没动。
今晚像他一样站着不动的人太多了,棠许习以为常,自己先干为敬了。
喝完她也没有别的话,转头就又拿了另一杯酒,继续寻别人去了。
没有哪个名媛贵妇会像她这样满场打圈敬酒,在场多少还有些不认识她的,其中一个外地来的商人,只以为棠许是个有所求的交际花,笑眯眯地跟棠许喝了一杯之后,没按捺住,直接就上手,往棠许腰后摸了一把——
下一刻,“噗通”一声,人仰马翻——
江暮沉眸色阴狠,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犹不解恨,又重重朝他身上狠踹了几脚。
周围人傻眼的傻眼,拉架的拉架,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江暮沉推开拉架的人,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别让我再在淮市见到你——”
对方知道惹到了硬茬,连滚带爬,起身就跑。
随后江暮沉一把拽过棠许,转身就大步朝门口走去。
棠许像个傀儡,被他生拽着自人群中穿过,某个瞬间,忽然又看见了燕时予。
他站在人群之外,目光沉静地注视着这边发生的一切,俯瞰众生一般,漠然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