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手里握着金贝,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本以为小姑娘是不愿意让他管这事儿,想让他们自个儿再去买一条。
她连道了几声谢,用布袋拾辍起那条死蛇,领着家人忙不迭地下楼去了,她自是没想到,他们不仅没责骂她,反而出手阔绰赔了钱,真真是遇见贵人了。
少顷,楼上又恢复了平静,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把他俩都折腾得不行,哪吒站在房门外,俯视着微微垂下头的姑娘,轻声道:“你快去休息罢。”
不过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你……还敢睡么?”
方才连洗澡都不敢,这会子又冒出来一条毒蛇,他估摸着她也许都不敢就寝了。
本就脸色发白的杨暮言被问到了心坎上,身上的汗毛骤然耸立,却还是竭力不让自个儿表现出畏怯的模样,她咽了口唾沫,勉强颔首应了句:“敢。”
李哪吒还是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的,觉着他问这话就是多此一举,随即摆了摆手,朝他的房间走去:“算了,算了,你等一下!”
杨暮言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了头,看向他离开的背影。
就在她怔愣间,前者抱着他房间内的被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利索地放在了桌上,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楼下水房洗洗,顺带擦下我的枪,你若是怕,就把房门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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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客栈的灯早已悉数熄灭,杨暮言对那毒物心有余悸,于是他们睡在了另一间房里,月光透过房间的窗户洒落下来,地面上好似泛起了一层霜。
李哪吒躺在地上,竟然毫无睡意,他将手臂枕在脑后,睁着眼望着漆黑的房梁,床上的姑娘刚翻了个身,似乎也还未入睡。
“暮言,你睡了么?”他耐不住,还是问了句。
“还没,怎么了?”她将身子转向外边,睁开眼瞅着他,少年和衣而卧,眸子里透着光亮,她心里有许多事儿,难道他也是么?
有句话在李哪吒心里憋了许久了,虽然他自个儿也不信,但还是得说与她听:“我闯进门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
杨暮言顿时羞得把被子蒙在了脸上,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咱俩谁也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