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姐姐当年被迫嫁进王宫之时，一定是心如死灰的吧！

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绝望，她光想想都觉得很痛。

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在面对自己真心所爱之人时，连与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不是吗？

“暮言师妹，你怎能这样说呢？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说不定她日后就喜欢上我了呢！”土行孙一派正气凛然，好似已然忘记了他才是这次计划中最恶劣的一环。

旁人的目光冷不丁瞟了过来，大概在怀疑他为何会有这般自信？

杨暮言转而看向他，清秀的眉目间皆是不容反驳的神色，语气里甚至带着那么点儿愤慨，“师兄说得没错，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先婚后爱当然可以，但你们如今的行为是骗婚，是不尊重女子，是行不耻之事！”

土行孙蓦地哑口无言，在场的人也皆愣了一下，不知这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姑娘怎的突然就腾起如此大的火，变得咄咄逼人。

“人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师兄，你难道就不想等那个心悦于你，死心塌地要嫁给你的人出现吗？你若是真做出那样的事儿，只会让邓婵玉讨厌你，我也会讨厌你！”

“你堂堂玉虚宫弟子，怎能如此自掉身价？”

她这话大抵连姜子牙也一块儿骂了，后者坐于案前，不禁抬手掩额，端庄的老脸上呈现出赧然的神色。

李哪吒盘腿而坐，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茶杯，实则听得很是仔细，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对方谈及于此。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就是她想要的，对吧！

少年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他似乎还从未认真考虑过这种事儿，但他的的确确想过要一辈子都与她待在一块儿，如若她愿意的话。

无关乎救命之恩，无关乎当日在师父面前许下的承诺，只是纯粹想与她在一起。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对方于他而言，似乎不再仅仅是责任……

听了杨暮言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后，土行孙又记起了她在瓦岗寨与他说的话--

师兄生性善良，且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定能觅得一位好姑娘相伴终生。

缘分乃冥冥之中注定，可遇而不可求。

他活了百余年，也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真心地劝慰他，他此刻深感辜负了人家师妹的好意与信任，决定是时候改一改这好色的老毛病了。

土行孙面对她，神色慨然地颔首道歉：“对不起，暮言师妹，是为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