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却躲开她的手,有些喘气不顺地推拒道:“小姐,我不累,还是让我来喂你吧!”
女孩子神情疲倦还带着些感伤,仿佛再过几日,她就没机会再服侍自家小姐了一样。
黄天化恰好走到了房门口,闻声,径直推门而入道:“给我吧!我来喂。”
见着他来了,莺歌忙福身行了个礼,“黄将军。”
随即,女孩子识相地退了出去,掩上了门扉。
室内烛光晃晃,少年来到榻边坐下,细细地瞧了会儿半躺在床上的姑娘。
她满面病容,唇色苍白,连发髻也松松垮垮地垂落在脑后,没有了往日的张扬明艳,但却更添一份病态美。
邓婵玉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希望我来看你吗?”黄天化淡淡笑了笑。
前者虽生了病,但还是时刻记挂着她的仪表:“我现在这样丑,当然不希望被你看到。”
家中病倒了一片,黄天化这几日连开玩笑的兴致都没了,整个人严肃了许多,他轻轻捏了捏邓婵玉的脸蛋儿,温和笑道:“哪里丑了?你怎么样都好看。”
继而端起那碗闻着就很苦涩的药,道:“这药,你要是不爱喝,就别喝了,我给你输点内力就好。”
姑娘赶忙摇了摇头,“不行,给我输了内力,你身体会虚的。”
“我不怕苦的,没事儿。”
“喝了药……身子总归会舒适些,”她慢腾腾地说着,“之前有几次……总感觉自己快好了,结果没过多久又加重了,这个病……真是太奇怪了。”
虽说这药并不是完全没用,但因着反反复复地疲人心神,以至于让许多人失了耐心,开始自暴自弃。
黄天化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大抵是喘息有些急促,邓婵玉咽下时,不小心呛了一下,便剧烈咳嗽起来。
少年慌里慌张地放下碗,连忙去拍她的脊背,待她匀过气来,才问:“怎么样,还好吗?”
姑娘咳得面颊泛红,稍稍摆首道:“我没事儿。”
“天化,你说……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她本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死也是为国捐躯,痛快了事,不承想,竟然会遭受瘟疫,在此蹉跎,不得不承认,这般等死的日子是最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