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您的疫症并无大碍,再调理个半月,想必就能康复个十之八九。”
结合姬发的症状与脉象,她耐心地说着:“至于您夜里多梦,我想应该是近日来的疲惫与焦虑所致,也就是心脾两虚,气血不足,只要吃上几副安神的方子,多多休息,便会有所好转的。”
她声音委婉动听,容颜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淡雅清丽,又明媚动人,姬发深深地望着她,眼底就像蒙上了一层雾。
这些日子以来,因着得了瘟疫,身体羸弱,姬发每晚都会梦见他的小妍,他其实时常在想,要不干脆就这样去了也好,去与白妍相会。
他不断于心里告诉自己,无论杨家姐妹同白妍长得有几分相似,他也不应该打她们任何一人的主意,可他无法控制住自己那颗饱受煎熬的心,还是将杨暮言召进了宫。
他哪有甚么新的疾患,他只不过就是太过思念白妍罢了。
见姬发久久无言,杨暮言手心都开始隐隐冒汗,有些胆怯地稍微抬起了头。
她其实还未认真瞧过姬发的模样,只知道,姬发与伯邑考都是当年西岐城内有名的俊俏贵公子。
他这副皮囊虽比不上自己家的那三位,但也确实是生得上好的,杨暮言本该对他人畜无害的长相感到平易近人,可却在对上他眸中的深情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样的眼神,她完全无解,遂又试探性地唤了句:“陛下……”
姬发收回目光,淡淡一笑,颔首道:“多谢杨姑娘亲来诊治,早有听闻姑娘是医仙的真传弟子,今日得见,是孤的荣幸。”
“当日下旨取姑娘的心,着实是被逼无奈,还请姑娘……能宽恕孤的罪过。”
他委实是十分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书生气。
他们杨家是书香门第,可她长大以后却日日与武将相伴,这样的气质,久违了,虽让她感到舒适,却也让她愈发谨慎起来。
“陛下言过了,得见尊荣,是民女的荣幸才对,您乃一国之君,定然以江山社稷为重,民女怎敢有所怨言?”
姬发的病症,宫内的巫医定是能解决的,杨暮言此刻不禁怀疑,他难不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召她入宫诊治,仅是一个借口罢了?
如是想着,对方突然又道:“食盒里的药刚送来不久,不知能否劳烦杨姑娘您,喂给孤喝?”
杨暮言藏于袖中的十指已然攥紧,踧踖不安,面色却仅是微微一动,颔首答道:“是,陛下!”
旋即起身去桌上的食盒内端药。
姬发盯着她玉立亭亭的身影,内心十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