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刻不容缓，李哪吒甫一放下枪，就翻过栏杆上了游廊。

看着迎面快步走来的人，杨暮言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个儿的左手背，心中莫名生出一种给对方戴了绿头菇的心虚感。

少年在她面前停下步子，挺拔的身影笔直地笼了下去，道：“你怎么才回来啊？等你半天了。”

“你……找我有事儿吖？”姑娘稍显疑惑地望着他。

“这不晚上要值守么？就不能陪你了，走之前不得跟你道个别？”李哪吒歪头瞧她，大抵是觉得她态度不甚热切，面色便有些阴了下去。

杨暮言将他表情的微妙变化尽收眼底，赶忙过去牵他的手，唇边漾出一抹笑意，“原来你现在……这般离不开我了呀？”

她这番打趣，前者倒也不反驳，而是有些不悦地继续盯着她，面无表情道：“那你呢？一整天都待在巫医院，也不知道在忙些甚么？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想我了。”

“怎么可能不想你啊！我每天吃饭，睡觉，看医书，无论做甚么都在想你。”杨暮言仰起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本来早就该回来了，但因为和首席巫医探讨了一会儿瘟疫的事情，也算是彼此切磋一下医术，就回来晚了。”

“对不起嘛！”她轻轻嘟嘴。

进宫的事情，她思索良久，还是选择闭口不言，虽然她也不想有事情瞒着他，但依哪吒这种火暴性子，若是被他知道武王心怀不轨，保不准会直接杀进宫去。

让他吃味儿，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她在想甚么，少年是不知情的，眸中的姑娘明眸善睐，顾盼生姿，他心头那点无名小火，再怎么也给灭了下去。

回首望了眼已经起身的杨戬与黄天化，他缓和道：“我们该去军营了。”

“好！”杨暮言笑着回应，“快去吧！不然赶不上用晚膳了。”

三个人刚走，杨苒依便招手将妹妹唤了过去，后者甫一坐下，就听见她道：“言儿，你看看这个帽子，是该做花虎纹的，还是龙角的，或者麋鹿的也行。”

杨暮言将桌上的图纸扫视了一轮，似是忽然想到了甚么，抬头道：“姐姐，我听哪吒说，哥哥变幻的白虎，可神气了，要不……给小侄子做一顶白虎帽吧！”

“我看成，还是言儿会想，”李氏用秀帕掩唇笑了笑，“将来和他爹一样，成为人中龙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