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笑的桀骜,忽听沙沙的风响,树摇枝摆,风雪纷飞,迷的人睁不开眼,一众强盗抱头硬顶,只觉得这风来的好生古怪,隐隐包含着诡邪之劲。
待风雪停住,恢复宁静,只见十数丈外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驮着一个皓首老者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立在道中,马前站着两个人,却是梅姑和云梦昭。
众强盗猛吃一惊,以为是眼花了,忙齐头并看,但见梅姑和小梦昭果然已不在了人群里,并非是他们眼花,直是匪夷所思,难以想象这小娘皮和这小鬼头是如何脱掉绑缚,无声无息的瞬移到十多丈开外,一个个大张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心里嘀咕:“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
面面相视下但见那老者丰身清癯,面色和睦,精神飞扬,湛然若仙,显然不是平常之辈,猜测梅姑和小梦昭定是被他偷施了什么“妖法”给劫了过去,想透了这一节,不禁暗暗恼怒。
面对这神鬼难测的手段,他们若是识趣应当灰溜溜的速速逃了,可他们向以打家劫舍为生,吃的就是这家饭,只有他们欺负人,容不得别人欺负他们,连官府对他们都不愿招惹,怎容忍的了平民布衣来多管闲事。
“贼不走空”,这到手的猎物决不能让人再凭空白白的夺回去,何况他们二十几号人,岂能被一个已半截入土的老家伙唬住?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若不识相,乱刀砍死便是。
思绪电转,心里想定,那领头的大汉一挥手,一班小弟跟着他向那老者走近过去,趾高气扬的道:“喂,老头,你是什么人?竟敢搅大爷的好事。”
那老者未待说话,坐在马前头的小女孩翠灵灵的接住话道:“你们这些坏蛋,趁我爷爷还没发火,还不赶紧滚蛋,要不然小心你们的狗命。”
这伙强人一向欺辱良善,在他们的认知里就没有不怕他们的,何时曾受过旁人奚落?更何况一个刚脱胎毛的小女娃子,恼的心头火起。
本来他们今日劫了梅姑这样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已经知足,若这老头和这小女娃安安分分的自行走路,他们可以看在其一老一幼的份上放他们过去,谁知道他们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是不知死活。
被那小女娃气的反笑道:“哈哈,小屁孩儿,好会说大话,既然不知死活,就别怪爷爷下手狠了。”钢刀一挥,喝道:“都给老子上,先剐了那老家伙再说。”
一众强盗却似脚下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都是立的板板正正的,僵硬的就好像被铁钉钉死了一般。
那大汉见一众小弟不动,不明所以,微微怔了怔,眼一瞪,又喝道:“都上啊,他妈的,没听见老子说话。”
气急在一小弟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那小弟仍旧无动于衷,气的他连踹了三个小弟,破口大骂:“一帮饭桶,要你们有什么用。”
一大汉苦着脸道:“老大,你就别骂了,真的见鬼了,邪门的很。”
那大汉愣愣的应了声:“什么?”
另一大汉道:“是啊老大,兄弟们都动不了,那老头……真的邪的很,看来咱们这回是真的踢到铁板了。”微微一怔,又讶异道:“咦,你……你怎么没事?”
那大汉此时方反应过来真是惹了大麻烦,看那老者气定神闲,淡然自若,只觉得凛凛威风,诚不可欺,果真很有门道,立即吓的战战兢兢,双腿哆嗦。
梅姑和小梦昭一脸的呆滞,不敢说一句话,只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滑稽而诡异的场面,他们到此刻都未能弄明白这老者究竟是如何救他们的,回想适才,风雪迷眼,只感觉两手一松,身子倏轻,睁开眼便改换了位置,却实不知这位置是如何改换的,便即明白了这老者绝非常人,他们算是得救了。
起先还为这老者担心,只看他须发花白,身单力薄,害怕他不能敌过二十多个健硕的强盗,但再看此时此景,担心明显是多余了。
那小女孩向众强盗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笑嘻嘻的道:“一群大笨蛋,你们都被我爷爷定住了还不知道,看你们还怎么嚣张,还敢不敢在当坏蛋,哼。”挺了挺俏鼻,转向那老者道:“爷爷,我可以收拾他们么?”
那老者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和的轻轻笑道:“你个小机灵鬼,又在捣什么鬼主意呢?”
那小女孩“嘻嘻”甜甜一笑,颊边两个酒窝凸显,俏皮中更增三分可爱,从挂包里掏出一把弹弓来,向那老者晃了晃,笑道:“我要打他们满头包,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人。爷爷,你可不能叫他们动哦。”
那老者笑道:“你个鬼丫头,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好,好,你打吧,他们不会动的。”目光略而一沉,那领头的强盗立时也再动弹不得。
那小女孩从包里掏出一颗石子,放在弹弓的包带上,玉白的小手紧紧扣住,将皮筋扯的老长,水汪汪的大眼睛眯一只、睁一只,瞄准那强盗头子,手一松,一个暗点飞出,“邦当”一声,正中那强盗头子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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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他一个壮硕大汉被这铁胎弹弓“崩”的也好不疼痛,猛一哆嗦,叫道:“啊哟”,疼的龇牙咧嘴,颤声的直是滋溜。
云梦昭暗暗叫了一声“好”。
那小女孩欢愉可乐,笑的如银铃般响脆,得意道:“知道厉害了吧?嘿嘿,还没完呢,你们别急哦,一个一个来。”
探手入袋,扣皮拉筋,弹发连珠的“邦邦当当”连射了十几颗石子,打的那些强盗哼哼唧唧,眼泪横流,揪苦着脸“啊哟,啊哟”的叠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