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走远,云梦昭神情稍松,说道:“没事了,走吧。”
傅雪莹见这府院十分庞大,无人引路,一时间有点迷糊,懊恼道:“这么多房子,谁知道那狗东西把财宝放在哪里,这可怎么找啊?”
云梦昭是住过大宅院的人,当年在北狄的驸马府可不比这太尉府小,也懂得这类无耻大贪官的心机,说道:“他们这种人一定有专门收藏珍宝的所在,只要找到藏宝库,一切都有了。”
傅雪莹道:“说是这么说,可这藏宝库在哪呀。”
云梦昭略的沉吟片刻,心里已有了盘算,说道:“跟我走就是了。”蹑手蹑脚,带着雪莹和翟斌专挑有房屋和树木遮挡黑的地方走。
翟斌头一次干这样的大案,心里七上八下的,犹如小鼓乱敲,咚咚的响。
傅雪莹却脸带笑意,觉得很是好玩,既紧张,又刺激,甚是有趣。
三人偷偷摸摸,穿梭在院落中的小径里。
明月当空,院中的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地上呈现出一片片黑色的暗影,清风吹佛,树枝摇晃,暗影随风摆动,就好像山妖鬼魅张舞着爪子一般。
三人摸摸索索的穿过回廊,绕过画楼,走了好一阵,始终茫无头绪。
翟斌做贼心虚,颤栗害怕,风缕缕的从他耳边吹过,他更加心里发慌,不自禁的焦躁起来,向云梦昭道:“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啊,实在不行就随便偷点东西得了,这可是太尉府,闭着眼随便拿几件东西都够咱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这样乱闯下去,万一惊动了人可真不得了。”
云梦昭道:“安静点,别说话,你有点耐心好不好,亏你还是行家呢。”
傅雪莹接口道:“就是,早知道你这样胆小就不带你了,真是个怂包。我们既然已经干了,就要偷最好的,非气死这家王八蛋不可。”
翟斌无奈的苦叹一声,说道:“可也不能瞎转呀。”
云梦昭突地一抬手,道:“嘘,又有人来了。”
三人忙屈身隐在道旁的树丛里,果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渐渐及近,两个人说着话走了过来。
只听一人道:“你知道二少爷这次带了件什么宝贝回来么?”
另一人道:“大人家的事,咱们做下人的如何能知道。怎么?听你话的意思,好像你知道?”
那人得意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无意间听二少爷亲口对太尉大人说的,那件宝贝可了不得,叫什么‘紫蕨龙王参’,听二少爷说这东西有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的功效,是用来送给东羌国主贺寿的,我还听见……”
“嘘,你可别说了,赶紧闭嘴吧,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想死,我还不想呢。”不待那人继续说完,另一人赶忙打断他道。
“这种话岂是敢随便说的?我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若被别人知道,传到大人或者少爷耳朵里,莫说你是,你全家老小恐怕没一个能活的成,管好你的嘴,你可真是一点轻重都不懂。”
两人渐走渐远,翟斌只听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方,后面再说什么他就听不清了,而云梦昭和傅雪莹凭借精湛的内功,“窃音之法”,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真的有大宝贝,梦昭哥哥,咱们这趟来着了。”傅雪莹喜道。
适才那人但提“东羌”,再一次勾起了云梦昭内心的仇恨,又听唐义真个老鬼果然阴结外敌。
他在宋国已生活了近十年之久,他本就是宋人,骨子里,血液里都是他的身份,近十年间他对宋国早有了感情,这种感情与他热爱北狄是不冲突的,宋国代表的是云振南,北狄代表的是琼瑶公主,宋国是他的父亲,北狄是他的母亲,父母安有区别?他父母可说都是亡于东羌之手,对东羌的凛冽恨意,在得知唐义真与东羌有勾结,这种恨意衔接到了唐义真身上。
“他休想得逞,一定偷了它,若找不到那‘紫蕨龙王参’,就是一把火烧了他太尉府我也一定毁了它。”云梦昭声丝发颤,充斥着浓烈的恨意道。
月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一双眼睛好如凶狠的恶狼伺敌,只要将敌人撕碎,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傅雪莹第一次见他这样,不自主的有些害怕,柔柔的道:“梦昭哥哥,你怎么了?”
她为人大大喇喇,没有什么家国天下的情怀,想不到云梦昭的炙愤是由何发起,也无法想梦昭对东羌的恨意有多深,只是梦昭的突然变化让她不适应,爽朗大方突然变的冷淡寡沉,她才会感到害怕。
云梦昭回过身,道:“没事。”
傅雪莹见他复现和蔼,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就是不知道那‘紫蕨龙王参’在哪里放着,咱们乱找只怕不妥。”
云梦昭冷笑道:“哼,我早想好了,只要在这府里,我就一定能把它找出来。”说着在地上捏起一小撮泥土,在上面吐了口唾沫,揉成了一个小泥丸。
傅雪莹和翟斌俱是一脸疑惑。雪莹问道:“你这是……干么?”
小主,
云梦昭道:“你们就瞧好吧,走。”
三人继续偷偷摸摸的慢慢行进,走去的方向正是刚才那两人走的地方。
穿过一个圆形的院门,来到一处小院,只见院里是几座青砖瓦房,十几个仆役打扮的人走来走去,出出进进,看样子这里该是下人们的住所。
云梦昭,傅雪莹,翟斌三人猫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紧紧盯着那些来回走动的下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