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父,康家因我而受累,致使生父被贬官,康家声誉亦受损。此绝非我本意,然如今造成这般严重后果,小子实无颜留在汴京。待母亲病愈后,小侄将携母亲和姐妹们前往母亲故乡济州求学定居。”
徐子建身着一袭略显素色的青衫,面容憔悴,双眉紧蹙,眼神中满是哀伤,说完深深低下头,双手抱拳作揖。
在古代,孝道被视为重中之重。
即便此事本非他之过错,但其反击之举给生父嫡母造成了重大损害。
愚昧的古人仍会将责任归咎于徐子建。
虽起初他人未必如此想法,然而时日一久,众口铄金,闲言碎语迟早会波及于他。
为求自身有更好的发展,这几年,徐子建必须离开汴京暂避风头。
待日后考上举人,再携母亲姐妹回汴京参加春闱。想必那时,康、王两家的风波也应随时间慢慢消散。
“贤侄怎走得如此急切?在叔父这别院住着有何不适?若有奴仆怠慢,叔父定严惩不贷。况且贤侄若走,那我盖哥儿的病......”
曹景休头戴紫金冠,身着华贵的锦袍,腰间束着镶玉的腰带,说着着急地走上前,拉住徐子建的胳膊,眼神中透着惊讶,极力挽留。
毕竟徐子建走后,他家盖哥儿的病根,估摸整个汴京都无人能医好。
“曹叔父放心,待您将麻沸散所配药材备好,可去信一封至济州。侄儿定会快马加鞭赶赴汴京为曹小郎君医治。从济州乘船至汴京,时间应不超七日,也算便捷。”
徐子建解释道。他身形清瘦,青衫在身更显其身形单薄,说完微微欠身。
“贤侄的顾虑,叔父明白,只是贤侄不在汴京,叔父终究担忧盖哥儿的病情。”
曹景休忧心忡忡地说道,他眉头紧锁,额上的皱纹仿佛诉说着内心的忧虑,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
“叔父放心,小郎君的伤病,寻常的叶大夫的医术足以控制,只需静养即可。若有处置不及的病症,叔父亦可飞鸽传信于我。”
徐子建宽慰道,他目光坚定,试图让曹景休安心,同时双手摊开。
“罢了,贤侄。此时在汴京,确会受康家之事牵连,离开也好。我曹家商行有往济州的商船,贤侄到时去济州,可乘坐我曹家商船,万勿推辞。”
“如此,多谢曹叔父。”徐子建朝曹景休躬身道谢,接着后退几步。
他来到大周朝,受曹家诸多照顾,心中满怀感激。
徐子建虽救了曹家之子,可在这封建的古代,自己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医生。人家对自己客气那是看得起自己,要是真不识趣,那可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曹府的一名仆人匆匆来报:“不好了主君,小郎君刚刚说伤口痛得厉害,昏死过去了。”这仆人穿着粗布衣裳,神色慌张,额头布满汗珠,边跑边喊。
徐子建一听便知,这是手术后的伤口阵痛。
在古代,若没有有效的止痛药,着实难熬。
有人说,喝点酒,喝醉了便没事。
实则手术后身体损伤较大,不宜饮酒。饮酒虽能麻醉身体,却不利于伤口恢复。
曹景休闻听仆人的禀报,心急如焚,忙朝着曹盖所住的清风苑走去,脚步匆忙。
徐子建心想自己或能帮上忙,便默默跟在后面。
来到清风苑,只见曹盖已被抬回卧室。
曹盖身着白色的丝绸寝衣,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汗珠密布,躺在床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一群照看的婢女身着淡绿色的裙装,奴仆们则是灰色的短褂,此刻正乱作一团。
见主君到来,连忙避让,纷纷蹲下行礼。
曹景休见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独子,怒喝道:“你们如何伺候的?少爷如此难受,怎么还没请大夫过来?”说着扬起手,作势要打人。
曹盖的贴身仆人清松站出来躬身,回禀道:“回禀主君,刚已派人去叶氏医馆请叶大夫,那边回复说叶大夫出诊未归。我们已去请回春堂的大夫。只是少爷痛得厉害,我们实在想不出法子为少爷止痛。”清松身着褐色的长衫,神情紧张,双腿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