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枢密院的书令史,可是照理来说,搬运账簿、书册这些粗杂活根本不需要他上手,只需要在一旁吩咐枢密院的小吏们装车搬运即可。
枢密院有一个杂役房,专门聘请了小吏负责枢密院里面的官员搬运书籍以及做一些斟茶倒水伺候人的工作。
这些小吏基本上都是分配给书令史负责协助干活的。
若是书令史有前途,日后还能将陪他们干活的小吏提拔调到别的岗位。
所以一般小吏都会对他们服务的书令史态度殷勤。
可惜,由于康海丰是受到加罪斥责而被贬到枢密院当书令史的。
枢密院一众小吏都知道康海丰遭到了官家的厌弃,跟着他以后恐怕没什么前途。
只有两个倒霉蛋,叫张三全和李四谦的,被分配到康海丰手下。
那个叫张三全的,年纪较小,没有那么油滑,即便知道康海丰是被官家贬斥下来的,对康海丰的吩咐,干起活来还算尽心。
而那叫李四谦的可就没这么老实了,他是康海丰同僚李书令的堂弟,对于康海丰的底细清楚得很。
所以对于康海丰这个不受上司待见的书令史,他干起活来总是偷奸耍滑,对康海丰本人也极尽敷衍。
康海丰吩咐张三全和李四谦和自己一起去库房搬运知杂房的书册账本。
“是,大人。”张三全很痛快地站了起来,并且走到杂役房里面推出一辆专门运送东西的小推车。
而李谦对于康海丰的话恍若未闻,依旧坐在原地懒洋洋地晒太阳。
康海丰看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李四谦,有些不悦地说道:“李四谦,你坐在那里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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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谦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道:“哎呦,不好意思哦,康大人,我刚刚听李书令说他忙不过来,需要借调我过去帮忙。您这边恐怕小人今儿就不过去了。”
康海丰没想到一个杂役也敢瞧不起自己,怒气冲冲地说道:“那李书令借调人手我怎不知?你莫要诓我。”
李四谦对于康海丰的暴怒却不以为意,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李大人那边跟我说他已经上报给柳大人了,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柳大人问问。”
康海丰想起刚刚柳岩洲对自己不怀好意的笑容,虽然无法确定这李四谦说的真假。
不过要是把这事闹大了,那柳岩洲也会为这李四谦撑腰的,自己占不到便宜,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将书册搬运走。
康海丰转身离开,不想搭理这小人。
可是李四谦却在背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康大人,您最好抓紧时间,那些书册可是副承旨大人急要的,要是慢了,你恐怕就要吃挂落了。”
那些书册重达两三百斤,康海丰知道光靠张三全一个人搬肯定是时间来不及了,只好自己亲自上手跟着一起搬。
以往总是养尊处优的康海丰哪吃过这些苦?
他和张三全累得满头大汗才将那些书册全部放到车上。
康海丰气喘吁吁地靠在推车上,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对一旁的小吏吩咐道:“三全,走吧,副承旨那边恐怕是等急了。”
这些天来,那柳岩洲总是变着法地消遣康海丰,不是叫他去城东运货,就是叫他去城西送信,将康海丰折腾得够呛。
康海丰和张三全紧赶慢赶总算是来到了知杂房的门口。
门口守门的小吏却不准他们进去,言明需要等候通报副承旨后才能进去。
时间已经来到午时,正午的太阳辣的很,康海丰和张三全两人被晒得满脸通红。
与此同时,上次负责给康家传圣旨的钱内官,带着圣旨和两名随行的禁军朝枢密院方向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