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小谢，他活不了。

小谢也一样。

他眼睛闭了几个小时，猛的睁开，整个人用力一动，椅子腿儿在地上划过，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陈宇离他特别近，谢行止几乎能看见对方瞳孔中倒印出来的那个恐慌的自己。

“陈宇，你要干嘛？”

陈宇退开了一点儿，伤心的说，“小谢，你是不是嫌弃我？”

谢行止下颌线紧紧绷着，生怕陈宇再突然靠近，“陈宇，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能不能明说？”

陈宇没回答谢行止的话，他退后两步，往地上一坐，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他们小时候，他们以前，那些事儿里都有小谢，陈宇想念那个时候的小谢。

说小谢你记得吗，我给你做弹弓，当时村里特别流行做弹弓，你没有，所以我给你做了一个，那个弹弓现在还在我家里放着呢。

又说你小时候还经常去我家里玩儿，我们还躺在一张床上，我笨，你聪明，我还比你大两岁呢，结果还跟你同一个年级，题不会做，你特别有耐心的教我，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

还有我们一起去上学，你喜欢赖床，我每次都去你家门口等你，我家没人做早饭，你妈后来准备早饭把我的也准备上了，你家人特别好，我当时特别想成为你的家人。

小谢，这些事儿你都不记得了吗？你只记得秦意南吗？明明我们才是青梅竹马，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才应该在一起不是吗？

谢行止皱着眉，盯着陈宇，他一直都没喝水，嘴唇已经干裂起皮，说话的时候用的劲儿太大了，嘴唇就会传来一阵刺痛感。

“陈宇，记得这些有什么用？”谢行止咬着牙说，“你在我家里拿东西，我知道是你拿的，可我不想让我父母知道，就说是我拿出去玩搞丢了，那是我爸的手表，好几百块钱。”

“读书的时候你没零用钱，我哪次买东西没想着你，哪次不是买两份？家里有好吃的我叫你过去吃，有好玩的我叫你过去玩，我的东西你想拿就能拿我又说过什么？”

“上初中长身体，饭量大，你家里没人管你，我的生活费是不是劈成了两半，是不是让你天天都有肉吃？我说过吗？表达过不满吗？陈宇这些事儿你都不记得了吗？我欠你的吗？”

陈宇目光微动，说是啊小谢，你看，明明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人，从小时候到读书，从小学到初中，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我们都很亲密，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年龄越大越不爱理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