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从楚老爷子那里离开后,就来到了书房。
楚恪正在写作业,从书本里抬起头后,迅速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低下头继续看书。
楚斯年也没有打扰他,静静地坐到另一边的位置,动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资料。
屋子里一时间只有“沙沙”的写字声音,极其的安静。
楚恪心里有些憋闷,却又说不出原因,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的往父亲那里偷偷瞄几眼。
看到楚恪时不时的抬头看他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斯年主动开口,问他怎么了。
楚恪想了想,还是说道:“父亲,您要不要换换手上的纱布啊,这样对伤口不好吧。”
楚斯年低头看了看,刚才他为了方便,将袖口解开,正好露出了那段受伤的位置。
纱布上洇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显得纱布有些脏兮兮的,确实有些不太雅观。
“不必了,这样就好。”楚斯年伸出左手,碰了碰受伤的位置。
纱布包扎的很整齐,打的结也干净利落。他抚摸着,动作里竟然带了丝温柔的意味。
这是她给自己包扎的,是他身边唯一能证明那天的存在,只要它还在他手上,就证明了她会如她所说,回来找自己谈未来,谈恪儿。
楚恪忍不住问:“父亲没有跟母亲再见面吗?”
“没有。”楚斯年虽然很想见到她,但他给了她也给了自己一点时间,来思考以后到底该怎么做。
她说她的人生不是之前的延续,是一个全新的人生。
其实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他其实能理解她的想法。
当年的那场运动改变了她的人生太多,中断了她的学业,让她与父母骨肉分离,嫁给了一个陌生男人,这些都让她痛苦不堪。
如今重新来过,没有了身份限制,她自然要好好走走那条没有走过的路。
在她的眼里,这六年里,自己也已经进入了新生活,进入了新状态。
他们两个就此分道扬镳是最好的,可他不想。
他给了自己这些时间冷静,让自己尽量尊重她的想法,可尊重到什么程度,他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