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脸,我的脸。”
发觉自己伤了面颊,清和惊吓得跌跌撞撞跑向外面。云纤只觉手上满是黏腻与血腥,她沉吟片刻,反手掀了帷幔。
屋中烛火飘摇,自黑暗而出时,云纤被这抹光亮刺了眼睛。
抬起手在眼前遮挡一瞬,待微微适应后,这方站在屋中缓缓拆下沾染了鲜红血渍的束发带。
“夜深了,众姐姐妹妹还未睡?”
她语气轻缓,话尾的一句未睡还带着几分稚嫩。
耳边是清和站在门口的哀嚎,不过一盏茶时间,陶嬷嬷便领着白日里的小丫鬟走了过来。
陶嬷嬷穿戴整齐,头上发髻一丝不苟,丝毫不像今夜歇息过的模样。
她走进屋,见清和满面是血,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云纤,她神色还算平静,可身边的小丫鬟却是满目震惊,似乎未曾想到今日被带出去的并非云纤,而是清和。
“清和姑娘,老身带您寻府医。”
看过清和面上伤口,陶嬷嬷眉头一攒,眼露惋惜。
她转身离开,云纤却是忽然开口:“白日里,多谢嬷嬷提点。”
陶嬷嬷闻言脚步一顿,却是未曾说什么。
其余人听闻此话,不由齐齐皱眉。
“听说白日课业重,几位不睡,妹妹可要先歇息了。”
一脸沉着走到盥洗架前,云纤忍着反胃将手中鲜血一点点洗净。
过了今夜,她再无安宁日子。
如今她只希望那句谢嬷嬷提点,可让其他人猜忌她的身份,再未摸清她底细前,多舒坦个一二日。
至于会否得罪陶嬷嬷……
云纤将洗净的木簪重新挽在头上。
自云家惨遭屠门后,除报仇外她再无所求。若陶嬷嬷记恨,她寻机会除掉便是。
褪去身上沾了血迹的衣衫,云纤勾起枕边的素色衣裙一件件换上。
这素色衣裙穿在身,她方想起银霜那句姑娘身量短。
看了眼站在床边直直盯着自己的初夏,云纤浅笑。确实比初夏几人短了一指左右,但无妨。明日起,她会多食傅府给她的吃食,赶上其他几人。
换完衣衫,云纤执起刻着清月二字的白玉牌随手挂在床头上。
槐序与槐月为双生姐妹,许是为了方便照顾身有残疾的妹妹,姐妹二人同宿一张床,见了今夜一场热闹,槐序只拍了拍身旁的槐月,二人扯着被子重新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