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位于绣楼第一层,要比二层三层冷些,陶嬷嬷说完这话,端来一个烧了炭火的陶盆放在云纤脚下,做完这一切方恭敬离去。
云纤看着脚边炭火盆子,随手拿了琴室的茶水泼在其中。
“为何浇灭,你不冷吗?”
一个扎着丫头髻的小姑娘,眨着水盈盈的眸子凑到云纤面前:“你怎会来我们这里?”
“我琴艺不精。”
小丫头身上绣着花朝二字,云纤瞥过一眼,见对方眼中满是澄明天真,不由微微纳罕。
她想了片刻,放软了声音:“与你一起学琴的有几人?”
“一十九人。”
云纤低头摆弄琴谱:“一直这些?”
“也不是的,先前还有几人,但去岁仲春染疾,身上落了疤就再不曾回来了。”
“你可知仲春去了哪里?”
花朝眸色黯淡,笑得闷闷的:“嬷嬷说仲春去了外院看疾,待身子好了就会回朝凤院。”
云纤看着满屋子眉眼略有相似的小姑娘,心下憋闷。
这些个小姑娘虽面容有异,但无论眉眼亦或五官,皆能看出同出一脉。整个朝凤,除了她应都是傅家子孙,可为什么?
这些个傅家女从何而出?距“傅知禾”及笄只有半年,傅家又为何会让她进入朝凤?
云纤还想再问些什么,花朝却道:“琴艺先生来了,莫出声。”
小姑娘正襟危坐,十分乖巧。
“焚香。”
屋中走进一个中年女子,此女长发高高梳起,看面容已过中年,盘得却并非妇人发髻。云纤仔细打量她的面貌,只觉自己困于朝凤生生困出了问题。
不等细思,那女先生缓步走到云纤身边。
“我只弹一次,你看好了。”
云纤起身将位置让出,那女子伸手在琴弦上轻轻拨弄,悦耳之声萦绕满室,动人心弦。
这人出手,云纤方知晓那日清和的琴音差在何处。
“可学会了?”
“未曾学会。”
云纤木着一张脸,低头看着琴台之上的古琴,眉心微微锁起。
本月初十琴技考核,她如何比得过自幼学习四艺的槐序麦秋等人?那日清和疯癫至斯,口中呢喃的都尽是琴技考核,可见这考核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