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因为知道傅家情况,才将真正的傅知禾送走?”
傅二夫人点头:“傅府正堂贤德碑下有个涤贤池,你可瞧见了?”
“那里头的白骨,应快溢出来了吧。”
向来娇媚的二夫人面上浮现出一丝刻薄,云纤瞧着却只觉心疼。
“臭气熏天的地界儿,我怎忍心让我的禾儿在这里发烂发臭?”
傅二夫人冷笑:“傅家女三五岁时会多出现在人前,我寻着机会将禾儿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傅家这么多小颠婆,少她一个又能如何?”
“左右死了那般多也无人心疼,我也乐于如大夫人那样,随意从朝凤选个颠的养在身边,做做样子便可。”
听闻此话,云纤不解:“既然傅家不在意真正的傅知禾,又为何会让傅成大肆寻找?”
“寻找禾儿,是因为傅绍光想借禾儿牵制于我,为傅家卖命。”
大夫人虽也算八面圆融,可心性手段到底不如她这种自幼送往迎来的烟花女子。且大夫人太过看重傅绍山,行事总透着些谨小慎微的小家子气。
而她与傅绍光,虽夫妻二人心知肚明傅家状况,以及禾儿究竟为何走失,但关起门来夫妻相对时,都演得再情深不过。
一个是思女成疾黯然避世的慈母,一个是爱女如狂以至万念俱灰、心如槁木的慈父。
“至于你说的大肆寻找,亦不存在。”
“傅家嫡女走失一事,只有几人知晓,外头人是不知的。”
话音刚落,云纤的手猛地一蜷。
“傅成他……”
傅二夫人眼带疼惜:“他是老爷心腹,我甚至不知他是不是傅家血脉,但我有一事可以肯定,傅府万事他全都知晓。”
“早些年傅绍光为诈我,从外寻回一两个‘禾儿’,但很快都消失在朝凤里,寻你来,我猜测是因为及笄在即,而朝凤里头还剩了太多人。”
“当年从外寻人进朝凤,都曾惹得那些小颠婆杀疯了心,此次也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所以崔继颐什么都知晓,他知晓傅家一切,却从不曾向阿姐提一句。那男人手中也沾了不知多少人鲜血。
他明知那些姑娘入了朝凤,就如送羊入虎口,可他还是……
脑中眩晕,云纤替二姐姐万分不值。
二姐姐口中的崔继颐是个文雅有礼的男子,她常说对方重情义,日后若二人成婚定能做对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