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既无牵挂之人,又生性懦弱,实难堪大任。”
傅绍光闻言淡笑:“府中没有插手朝凤的先例。”
“爹爹想左了。”
麦秋杵着下巴:“往日未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且说来爹爹不是已插手过我们之间的争斗了?如无爹爹命令,陶嬷嬷怎会将我放在她房外的绣鞋送入绣楼?”
“既有了一,再有二也不稀奇。”
“爹爹便顺了孩儿的意吧。”
还是豆蔻之年的姑娘,讲起话来娇滴滴、宛转盈耳,微微扬起的话尾似在撒娇。
傅绍光轻笑:“你慧心妙舌,亦伶俐非常,多年做局留下的巳月、槐序等人皆不是你的对手。自仲吕之后至清和,皆是你精于谋算所造就的局面。”
“你如此心性,不该惧于巳月,我想知晓你今日来求我的目的。”
麦秋嗔视道:“爹爹竟什么都知晓……”
傅绍光但笑不语,这方让她正了正身子,收敛面上柔弱之姿。
“傅家垒这绣楼,从未将傅府的姑娘们做常人看待,莫不是当真以为只两月一次的外出同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会令我等对府里感恩戴德,生孺慕之情?”
“孩儿便实话说了吧,考校之后的见客,实令人倒足了胃口。”
“孩儿知晓傅家女之责,亦对为族中牟利并无排斥之心。毕竟母族强大,来日孩儿才可在湘王府安如磐石。”
“可……”
麦秋冷声一嘲:“府里想坐享其成实令孩儿心中不甘,既挑明了互为利用,府上不出半点力便妄想坐收渔翁,未免异想天开。”
“我确可轻松胜于巳月,可孩儿偏不想如此顺了府里的意。”
麦秋站起身,再端庄柔秀不过。
她走到书房前,随手拨弄隔窗下垂着的金丝穗子,似感到惊奇。
“孩儿的诚意多年来府里该瞧见了,可孩儿还未瞧见府中诚意。孩儿不想成为湘王世子妃后,府中只一味所求,而不知反哺。”
傅家女嫁得再高,她亦不信府里会如何看重。
从麦秋至傅知禾,再到湘王世子妃,此一路是她一人趟着刀山火海,踩着无数同族血脉尸首而来,她……不允任何人夺其彩。
“爹爹,您觉得孩儿说得可有理?”
傅绍光哈哈一笑:“有理。”
他惯来看重胆大聪颖行事却谨慎小心的,麦秋甚合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