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语气哽咽,哭得泣不成声。
“我这处不好吗?留在老祖宗这里,老祖疼惜不比外头好上许多?”
傅启正声音洪亮:“且若想出去我亦不阻拦,只要怀有我的子嗣,我便可放你们出去。”
南院女子多卑贱,怎堪与他相匹?能与他相匹配的,自是这世间最为金贵的傅家女子。是那些皇亲国戚都趋之若鹜,想要求娶的高门贵女。
“莹纺乖,喝了老祖给得补血药,你这身子便好了。”
他说完又端起桌上另一个炖盅,一脸慈笑走向甜春。
“活着便比什么都好,你们听话,我这处不比朝凤……”
“老畜生。”
云纤捂着头上伤口,只觉从头至脚无一处不痛。她如今终于知晓麦秋在她昏迷之前,所说的那句话是何意思。
麦秋的娘亲,是从朝凤中离去,却不曾胜出的姑娘……
甜春怕得站在原地发抖,小姑娘赤着的双脚紧紧蜷缩在一起,她不敢跑不敢动,多年以来傅家所教导的规矩就如束在她身上的枷锁,令她无法挣脱。
“甜春!”
云纤厉呵一声:“为何抵不过?你入朝凤许久,手上可曾染了鲜血?你能对同族血脉下手,怎的便怕了这老孽畜?”
“你是朝凤中出来的姑娘,心机手段俱在,怕他做何?”
虽是叱骂甜春,可云纤自己先红了眼:“便是走不出傅府,杀不出这间大屋,也不能让这老孽畜得逞。”
“一个傅知娆的身份又如何?你别忘了,便是朝凤里杀赢了,你也不过是顶着傅知娆的甜春罢了。”
“甜春,过来。”
云纤捏紧手中木簪,恨不能将它融入骨血。
“罔顾人伦的老孽根,你想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自入傅家以来便被压在心底的愤怒在今日尽爆发而出,云纤胸膛剧烈喘息,愤恨令她怒红了一双眼。
她牙齿打颤,却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她恨到了极点,亦痛到了极点。
“在朝凤可杀人放火,我们怎能遇见这老孽根便惧怕了?难不成送同处多年的姐妹赴黄泉,会比送这老孽根去死更容易不成?”
这一声喊尽了她的力气,云纤站在屋内,忽然便想起了麦秋口中怕黑懦弱的巳月。
她分明知晓麦秋未安好心,可在傅绍光寻人带走巳月时,她却袖手旁观,不曾阻拦。
“巳月!”
云纤哽咽大喊:“你若在便出来,能在朝凤里杀初夏,今儿怎就不能要这老孽畜的命?”
哪怕今日她得将命留在傅家,再不能为爹娘报仇,她也得奋力一搏,送这老东西上西天。
也不管巳月是否在屋中,云纤捏紧手中木簪三两步跑上前,直将木簪对准傅启正咽喉处,用力刺了下去……
许是从未想过手中傀儡还有一日能执刀反抗,傅启正来不及躲避只能奋力翻身。
尖锐木簪刺入他肩膀,只差些微便可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