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能知晓,伯府嫡长女竟是在与湘王订婚后方开始学了理账管家?”
“我知我随了郁家血脉,天资痴蠢,后天又无人携带教导,这才导致进了王府后被西院那个东西坑了一个又一个的跟头。”
“可我这一生,对几个孩子是绝不亏欠的。”
“我已尽了我所能做的全部责任,我也已做了身为一个母亲所能做的全部。”
甩了手中帕子,郁诗容眼中有泪滚落:“我待她郁妩流,从不亏欠。”
“我为何将她早早带回王府?不就是想着如此能让她不走我的老路?”
“凤鸣心性纯善,无论谁人嫁与他都不至落得我这下场,我难道不知她百般配不上我儿?我心中厌恶伯府至此,可却从未嫌弃过她,我是真心将她做亲生女儿看待。”
“可她是如何待我的?”
郁诗容愈发气愤,声音也高了起来:“便是她未嫁给凤鸣,在王府多年,她琴棋书画、心机手段也学了不少,来日嫁去夫家也不会如我以前那样天真,吃那么多亏。”
“可她呢?学着的那些个手段,尽用到我身上来了?”
她并非不委屈,只是她根本不知这份委屈能说与谁人听。
娘家只知寻她打秋风,夫婿见她避如蛇蝎,她的凤鸣……
郁诗容伸出干瘦手掌,狠力抹去面上泪水。
“既她对我不满,便让她在永安伯府受罪去吧,一切待凤鸣明日做了接骨之术后再说。”
刘嬷嬷颤抖着唇,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安慰郁诗容,可斟酌许久,最终也只化作一句老奴知晓了。
王府这一夜无人睡得安稳,郁诗容更是因为担忧卫铎而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挑选起衣物来。
“这件太素,瞧着晦气。”
“这件太过花俏,当是去参宴或参加喜事了?”
光是一件衣裙郁诗容便挑拣许久,刘嬷嬷知晓她这是心中惶恐,借机发挥罢了。
“陆大人可到府里了?”
“昨日便到了,还让人在世子院中搭建了木台,又搬了好些药箱子来,瞧着阵仗极大,应是很有把握。”
郁诗容带着步摇的手一顿,停了好半晌后,语气平缓道:“今儿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被有心人挑唆,以至失了理智拖累凤鸣,若你瞧着有人生了歪心,定要按住我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