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杖虽不致命,但也疼得麦秋不敢挣动一下。
她看着云纤满眼怨念,却是如以往一般未含恨意。
云纤看着心下一叹。
麦秋性情很有些乖僻邪谬的意味,且向来刁钻,很难看透她心中所想。可云纤知道一点,麦秋在朝凤待得久了,对权力倾轧之事习以为常,并从不因此而心生记恨。
于她来说,朝凤中那一场场以性命为赌注的生死较量都如游戏一般,她沉于当中新鲜体验,就如孩童喜好追逐玩闹。
因此生死不计,输赢亦看得不重要。
麦秋与清和不同,她……
云纤拧眉,看着麦秋背影微微敛了眸。
当年咬断麦秋半只耳朵,她不见怨恨,前些日子找到自己面前也不过是因湘王府无趣,未能让她寻到可乐在其中的东西,这方找上她要再斗一斗。
这麦秋身上,实在是缺了几分人性。
贪嗔痴、喜乐哀怒,皆少有。
云纤颇为无奈,叹息一声进了房中。
麦秋躺在榻上,府中小丫头正为她涂抹伤药,见了云纤她将头转过一旁,重重冷哼。
小丫鬟见云纤进房,恭敬退了出去。
“你是个聪明的,想是知道王府与朝凤的不同。自出了朝凤,我拥有了傅知禾姓名,这胜负便定下了。”
“我与你身份不同,在湘王府内我随时可寻一借口将你打杀,而我……”
“并不愿做这等无意义伤人性命的事。”
麦秋虽不怕死,但也不会愿意平白且莫名的丢了一条命,她比任何人都懂趋吉避凶,所以云纤并不担忧她再从中作梗。
“你好好养伤,若伤好后愿离开王府,我可送你出去。”
说完,云纤走出麦秋房中。
“世子妃,孙嬷嬷求见。”
刚回自己房间,促织便来禀报,云纤闻言将人邀了进来。
孙嬷嬷出身江家,本是太后拨给卫益清的人。也是湘王府主管内宅的管事嬷嬷,先前王妃金印以及王府对牌便是她交到云纤手中。
“您老亲自跑一趟,可是有什么事?”
孙嬷嬷道:“也没什么大事,老奴今儿是来通知世子妃,陈老夫人后日要来王府吊唁,世子妃要如何安排?”
陈老夫人?
云纤有一瞬困惑,并未想起这陈老夫人是谁。
她神色莫名,看得孙嬷嬷微微眯起了眼。
云纤心头一跳,垂眸不语。